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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说得郑重又真诚,真诚得已经无法让人想到这是宽慰之语,而是真真切切的。陆晴萱眼睛不自知地睁大许多,垂首看了看手中温热的药汤,感受着栖梧话中的暖意,终于展颜颔首,应了一声。

说来也奇,洛宸被小宝照顾时,连喂到嘴里的清水都咽不下去,如今陆晴萱喂给她的这苦不溜丢、难闻涩口的中药,居然一口没吐。

用过药后,栖梧又替洛宸把了脉,虽然没多说什么,但陆晴萱从她轻松的神态中看到了好苗头。

“晏诚不是说,洛宸这次受伤中了一种毒,但是什么血特殊之类的,你听懂没有?”陆晴萱一边替洛宸仔细活动着手脚,怕她因躺得太久而不舒服,一边回想起神秘男人说的一些话,便不解地问栖梧。

栖梧背对着陆晴萱,正往桌上摆着饭菜,过了一小会儿才缓缓回答道:“她现下安好,体内毒素也清了,没事的。”

“嗯,没事就是最好的。”陆晴萱舒了口气,转头继续替洛宸活动手脚,尽可能不让她觉得疼痛与不适。如此做着做着,目光不经意便偏去了洛宸的脸上。

她这般安静地躺在那里,俨若一朵雪中盛放的孤梅,虚弱的身体随着冬风飘摇在枝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马尾早已散开如泻瀑,揉在她的枕边、肩头,染着淡淡的倦累,却极力装点她年轻的芳容。

陆晴萱有些看痴了去,不免又在心底泛了酸,若是洛宸此刻,能起来与自己说话便好了……

翌日清晨,陆晴萱早早起了床。

她并非不觉疲倦,在墓里时,睡得最久的一次也不过将将两个时辰。只是精神紧绷得太久了,乍一松弛下来,人难免觉得身上发虚,反而睡不踏实。

而且洛宸伤情好转,她的精力也开始不知不觉往一些旁的事情上转移,若说最要紧一件,应是在墓里寻找叶柒时,看到的粗壮无比,直冲地面的琉璃树根了。

索性,她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去,站在门前的空地上望着山景,回想着神秘男人的话悠悠地出神……

“这是……琉璃树?”

“不是树,是树根。”

“树根?那上面莫不是……”

“哼,你说呢?”

……

墓中经历了一番折腾,陆晴萱才真正明白,桎攫墓很大,大得无论纵深还是绵延,都能将揽翠轩、绝龙域,甚至是先前的云安寨,以及他们脚下这片区域包括在内。

而之前琉璃树在云安寨被发现,桎攫追杀他们时用那些和琉璃树差不多的东西做武器,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神秘男人还告诉他们,琉璃树也是桎攫魂识的一部分,且是大半部分,甚至可以理解为就是另一个桎攫。倘若地下被封印于阵中的桎攫无恙,那么魂识的绝大部分力量便会凝聚在地面的琉璃树身上。

琉璃树所在的地方有一个入口,是桎攫当年建陵时疏忽所致,为了防止别有用心之人找到并进入,他才用琉璃树做堡垒。

相反,如果地下魂识阵法的紧要处被破坏,那么魂识的大部分力量便会聚集到桎攫的尸体上,诱发它起尸在陵墓四处游荡,直至找到这个紧要之物,并带着它回到阵中重新将自己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