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萱瞧见洛宸的动作,不由得想起方才,她连件厚衣物都不曾添就随自己去了湖上,——好歹自个儿还比她多穿着一件,一时自责。
她的手已然暖和,便从外面将洛宸的手包住,给她暖着。
“是我不好,把你冻坏了。”说着,她又将洛宸的手捧到嘴边,开始呵气。直到洛宸的手被捂得足够热乎,陆晴萱才满意地将其放开。
“江独和蓬鹗呢?”如此坐了不移时,洛宸环顾了一圈在座,问道。
“江独酒醉,方才说难受,我便让他休息去了,蓬鹗在盯着。”栖梧一边给每个人杯中添了些水,一边回答,“我思量着他同晴萱相熟,具体怎么安排他,还是你们决定比较妥当。”
洛宸捧着茶盏轻轻颔首,又忖了片刻,问陆晴萱:“你欲如何处置?”
对于江独的去留,她有自己的考量,但在此之前,她还需听一听陆晴萱心里的想法。毕竟这是陆晴萱的故旧。
陆晴萱似乎对此也早有打算。只是不知是出于不满,还是想到了其他什么,她抿了一口手里的茶,语气有些冲:“明天就送他走。”
她用手敲着杯沿,清脆的敲击声像雨落青瓦,又道了句:“他给我的感觉并不舒服。而且沥血剑的事,绝不能再让旁人知晓。所以,我不会带着他。”
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如果这真是一个局,那沥血剑便是这个局中最大的诱饵。已经有了这么多教训,陆晴萱绝不允许她身边再有任何一个人陷入危局。
况且,她并没有对江独的话深信不疑。——再伤心难过也没有。
“话是这般说,但他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一个熟人,会走么?”栖梧说着,见陆晴萱杯中又空了,欲再为她添水。
陆晴萱轻轻抬手护住杯口:“先不喝了,谢谢。”
她搁下杯盏,站起身:“等他睡醒我便同他说此事,不走也得走!”
的确,才见面时,陆晴萱确实信了江独,但想了这段时间,她看到了事情的其他方面:无论江独与陆羽生前如何交好,他对陆晴萱而言总归陌生;而且,他说的话没有可以佐证的证据,并不能完全相信。
陆晴萱很清楚,无论江独说的是真是假,留他在身边都是有害无利。
洛宸一直垂眸安静地听着,自然,她知陆晴萱做出这般决定的原因。
她对陆晴萱的决定不置可否,只将杯中残余的茶送进口中,也站起身,目光却是往谢无亦身后那一大堆东西上瞥去。
“这是你们此番添置的物事?”洛宸走过去,翻看了其中一二,巧妙岔开了话题。
谢无亦闻声上前,赶忙称“是”。
“可有让阿叶过目?”
“什么?为什么让我过目?”叶柒被莫名点了名,好似讲堂里跑神时被先生叫到的学生。她凑了过去,看着地上一堆大大小小的物件,有些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