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宸闻言,略有思忖,片刻道了句“不急”。陆晴萱却看到她的眉头十分轻微地蹙了一下,长睫微动。
“你是不是担心蓬鹗和苏凤?”她有时总能抓住洛宸一些细腻的心思,小声在她耳边低语,“我们昨夜没有回去,你怕他们担心?”
“苗疆不比汉地,我们分开行动本就是权宜之计,更不曾料到会有昨夜之事发生。是以,……”
洛宸素来心思重,但一般又不会说出来。陆晴萱如果不问,只怕她真的会等到那三个病人来了才去。
既已明白了洛宸的心思,陆晴萱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朝栖梧走去。她一边帮着往药柜里放置药材,一边对栖梧道:“栖姑娘,昨夜幸得你留宿解我等舟车之劳,但我那两个同伴尚不知情,我想尽快将他们接过来。”
栖梧听她所言,顿时也觉得在这里忙自己的事情有些许不妥。她对陆晴萱道:“陆姑娘所言极是,我这就准备,只是……”她还是有些犹豫。
陆晴萱知道她敬业,放不下那三个病人,于是顺水推舟,又道:“那三个病人你不必担心,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你看医馆。”她怕栖梧仍有所顾虑,又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医治的,但只是看方子抓药,我没问题的。”
陆晴萱说得诚恳,栖梧又想起昨夜她能闻出茶中迷药的味道,终于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于是她便让陆晴萱替她照看医馆,自己随洛宸他们去罗老汉那里。
洛宸本无异议,走出门去回望,只见陆晴萱一人守在偌大的医馆里,又觉得不放心。最后,她让叶柒、谢无亦都留在了医馆,陪着陆晴萱,自己则带着栖梧、驹铭杉、钟山、傅野去罗老汉那里取行李。
路上,栖梧很好奇几个男人们的名字,一直在问,但几个男人好似哑巴一般,多一个字也不说。栖梧又问留在罗老汉那里的和留在医馆里的三个男人叫什么,他们也不说。
栖梧实在有些奇怪。
后来是洛宸,见他们木头一般对栖梧的提问毫无回应,实在怕栖梧尴尬,只好对他们道:“以后此类问题,你们不必守口,免得主人家尴尬。”
“遵命,洛大人。”
栖梧:“……”
到了罗老汉那里,蓬鹗和苏凤果然等急了,如果下午再没有洛宸几人的消息,他们就提剑上门去要人。幸好洛宸及时赶到,将大致情况同两人说了,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栖梧把罗老汉拉过来,塞给他一包当年最新的君山银针,捎带着将自己的诉求也一并同他说了。她一口一个罗阿爹,叫得亲。常言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罗老汉接了茶叶,答应得倒也爽快。众人得以很快收拾好行李,道了谢往回走。
待他们的身影渐远,罗老汉脸上的笑意瞬间萎遁下去,腰也躬了起来。他孤身伫立在自己的马场里,看着身边一匹又一匹的骏马游荡来去,突然觉得自由是一件何等珍贵的东西,不由得长叹若失。
他拎着茶叶,悻悻地穿过马场,往住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