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瞧着分外淡然,把丸药捏在手心里摆弄,一颗一颗的数起了个数。
“蓝老传讯说,她若一直按眼下的剂量供给,您服用半年,断了药就会要您半条命。可您分明没有,也就是说,先前她未曾投这许多毒,加量是后来的事。”桃枝敛眸给人分析着隐情。
云葳忽闪着大眼睛盘算:“也就是说,至早是我离开襄州后,她才狠心多放了毒药?难不成,她不愿我跟陛下走?”
说着说着,云葳的杏仁大眼陡然眯起:“这人谁都别动,我亲手送她上路,也不枉她教我一场。”
“姑娘?您在说什么?这些事何必脏你的手?”
桃枝甚是不满:“杀人不是说说的,手上沾血,姑娘这么小,受不住。”
“礼尚往来,应该如此。”云葳固执的不肯松口:
“一瓶六十颗,六瓶三百六十颗。如此算来,若日日服用,我断药有些日子了。听闻我回京,她为了不露马脚,该会设法联系我,给我药吧。”
桃枝无计可施,扶额长叹一声:“您还想见她不成?”
“正有此意。”
云葳俏皮的歪了歪小脑袋:这药我收走了,以后谁惹我,我喂给谁。饿了,姑姑去找我娘说,我想吃肉包子。”
“看你像个肉包子。”桃枝没好气的翻了她一个白眼,拔腿便走,把门摔得砰砰响。
“祖宗,小活祖宗!”
……
杨枝吐绿,春兰含羞,风光正是合宜,东风吹面不寒。
云葳抱膝坐在院里的草地上晒太阳,仰首望着纤软的柳枝,陷入了沉思。
“姐姐在看什么呐?”
云瑶在回廊角落里偷看许久,才鼓足勇气小跑着靠近了她:“娘亲问你吃不吃枣泥酥?”
“你吃,去一边儿玩。”云葳随手指了个方向,回应的格外敷衍。
云瑶的性情太吵了,她需要安静。
“哦。”云瑶不知云葳为何总是对她爱答不理的,瘪着小嘴灰溜溜走了。
肩膀忽而被人拍了下,云葳不耐烦地闪了身子,闭着眼拖了长音幽怨道:
“你听话,自己玩去——”
“在想什么?”
一清婉的话音掠过耳畔,云葳瞳孔发散,蹭地窜了起来,回眸诧异道:“观主?您几时来的?”
“瞧着你气色尚可,”叶莘淡然浅笑:“陛下说你病着,好似中了毒,让贫道来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