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送去查验了。”桃枝轻笑着回应:
“婢子还听说,观主现下就住在皇城内太医署附近,一直未曾离京,好似是陛下看中了她的医术,对她礼遇有加。若这人没问题,也是您日后的一大助益。”
“她底细太干净了,蓝老查了近一年都无甚有用的线索,未免奇怪。”
云葳不认同桃枝的说法:“若真是自幼孤苦无依的流落四处,她真的会有今时淡然不羁,收放自如的气度和谈吐不俗的学识涵养吗?”
“您若真疑对了人,那她便是深藏不漏的毒蛇,盘踞在林老身边多年都未被察觉,实在令人胆寒。”桃枝容色渐冷,眸光有些怔愣。
“走一步看一步吧。”云葳蹬着小腿儿,粗暴踹开锦被,一出溜就躺了进去。
“姑娘,矜持些。”桃枝弯了眉眼嘲她:“大姑娘了,注意行止。”
“去去去,我累了要睡觉。”云葳嫌弃的将被子蒙过头顶,闷声赶人。
桃枝嗤笑须臾,暗道这一年多闲适的岁月让云葳活泼了好些,悄然抬手给人拉下了帷幔。
翌日便是云葳的生辰,宁府上下给她操办了热闹的宴席,云葳还被迫见了自己的舅母——舒静深。
她并不想赴宴见人,尤其不想见舅母这个新家人,毕竟雍王府家眷的身份太过特殊,而此人的妹妹舒澜意也在文昭身边。
放眼身侧,同侪皆亲故,这种关系过于微妙。
好在过了上元节,新岁佳节就彻底结束,一切回归正轨,无甚应酬事。
许是拿捏不准文昭的态度,云家人也不曾上门生事端,云葳乐得自在安宁。
平顺的日子过了半月,转瞬便是二月光景。
文昭拉着舒澜意去了御园的湖心亭小坐,她靠在摇椅上,满面悠然,等人给她烹一壶馨香的花茶。
秋宁忽而小跑着赶来,与文昭咬耳朵:
“陛下,暗卫回报,另有一波人马也在查青山观主叶莘的底细,那群人行事缜密,暗卫跟丢了。”
“愈发有意思了,朕查云崧,有人默契的也查云崧;朕查个坤道,便也有人查坤道。朕身边竟藏了个耳目通天的细作。”
文昭毫不遮掩,垂眸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直接扬声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舒澜意的眸子里划过一瞬错愕。
她有些好奇,是何人有这本事,敢在文昭眼皮子底下生事端,还做得如此高调,丝毫不避帝王耳目。
“澜意,”文昭状似拉人闲扯:“你见过念音阁的人行事吗?”
舒澜意斟茶的手猛然顿住,匆忙起身拱手道:“臣从未见过。”
于舒家而言,念音阁是个过于敏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