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回身观瞧,下一瞬,却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大殿内只她一人独对孤灯,茕茕孑立,除此之外,连个鬼影子都没。
文昭将手指节攥得咯吱咯吱响,扬声唤着:“秋宁!”
秋宁一溜烟跑进了殿来,战战兢兢地站在文昭身侧拱手:“婢子在。”
“院子里有些萧条,把云葳挂树上,养养眼。”
文昭咬牙切齿的吩咐着:“取坛酒来,入夜渐凉,朕要暖暖身子。”
秋宁的容色已然扭曲,文昭平日都是正常的,唯独与云葳独处时,总会生出幺蛾子来。
回想起方才云葳拎了信纸仓惶出逃的小模样,秋宁有些心疼她了。
“还不去?”文昭剜了秋宁一记眼刀,语气飘忽却足够阴恻。
秋宁忙不迭地小跑去云葳的小阁寻人,私下里把文昭的原话给人透露了个干净。
云葳倒吸了一口凉气,甚是迷惘的歪着脑袋问秋宁:“秋姐姐,我今日得罪她了?”
“婢子不知。”秋宁实话实说。
“你等会儿。”
云葳灵机一动,抄起笔来飞速了结了手中的长信,寻了个信封叠的整整齐齐,复又取了一方小印盖在了封页处:
“秋姐姐一会儿帮我说句话可否?我不是溜号,是回来取写私人信件的小印的。”
秋宁答应的极尽勉强:“行吧。”
二人一前一后回宣和殿时,文昭正端着酒杯立在廊下,见人近前,直接招呼身边的女侍:
“吊起来。”
两个侍卫快步上前,架着云葳就往院中的梧桐树下拖,秋宁傻在原地,答应云葳的话也忘了个干净。
“…陛下!”云葳被人架起的刹那,魂儿都吓飞了出去,开口的话音比秋风里打旋的树叶都凌乱。
眼见两个侍卫摆弄着手里粗重的麻绳,她才咬咬牙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挣扎不休的与文昭讨饶:
“臣回去取信物了,给观主去信总要有些诚意,臣未敢怠工,求您明鉴。”
“拉过来。”文昭凤眸半觑,语气清冷,将空杯递去一旁,便又有人给她斟满酒水。
闻声,女侍将躁动挣扎的云葳反剪了双臂,押去了文昭身前。这些习武的人手上没个轻重,云葳的胳膊被她们扯得生疼。
“陛下息怒,臣的信写好了,在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