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师傅看错了她,她不适合入官场。
翌日一早,文昭收到了宁烨的亲笔手书,瞧见以云葳身体为由,推拒送人回府的搪塞言辞,她轻嗤一声,便把手书喂了烛火。
“可要婢子去一趟,把云姑娘接来?”秋宁试探着询问文昭。
“不必,想留宁府就让她住着吧。”文昭心有失落,转眸思量了须臾:
“让槐夏选些滋补药材送去宁府。再去孤的府库里挑一套上好的文房用具,给云葳送去。”
秋宁依言去传了话,槐夏照做,入了宁府却连云葳的面都没见到。
文昭等了大半个月,云葳很沉得住气,安分留在宁烨的宅邸,从未提过要来寻文昭。
垂眸瞧着书案上摊放的书稿,文昭的指尖拂过纸张上工整娟秀的小楷,与秋宁商议:
“快到冬月了,去给宁府送个请柬,就说孤明日在府设冬日宴。”
“是。”秋宁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却犯了嘀咕,非年非节的,操持劳什子“冬日宴”作甚?
想见云葳,让人直接传来不就结了?
天公作美,翌日竟飘落了些微碎雪。
襄州地处南境,甚少落雪,文昭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玉屑,轻声呢喃:
“还是京城的雪更像回儿事,此处的未免寡淡。”
秋宁推了轮椅近前,“殿下,时辰差不多了,去宴席吗?”
“走吧。”文昭理了理衣衫,她已经很久没有操持这样的活动了,是时候在人前露个脸。
秋宁推着文昭去了府中的正堂赴宴,受邀来此的,都是襄州府的官员和家眷,热热闹闹地坐了满堂。
文昭扫视着路过的桌案,瞥见正襟危坐的宁烨,却没有瞧见那一抹瘦弱又执拗的身影,凤眸中划过一瞬的落寞。
待到宴席散去,文昭唤住了宁烨:
“夫人,令爱的身子将养的如何了?竟连宴会都不能来么?孤的府上有太医,晚些让他跟您去瞧瞧?”
“云葳着了风寒,恐过了病气给您,妾才没将她带来。”
宁烨随口扯谎:“她无大碍,时常念着您呢,就不劳太医过府了。”
文昭敛眸浅笑:“既如此,夫人早些回去照看她吧,莫让她久等。您给她带句话,来年春日的会试,孤给她报了名,让她身子爽利的时候,来府上选些藏书。”
“多谢殿下。”宁烨应承的干脆,心里却在打鼓。
会试考场在京城,她不想云葳去,云葳约莫也不会想去。
秋宁在侧听着文昭的话音,对自家主子百转千回的小心思也是无可奈何。
宁烨回府便与云葳转陈了文昭的话,但云葳并未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反应,只顾拉着桃枝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