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已结痂许久了。确如先生所说,伤口隐痛。”云葳有些羞赧的回应。
郎中稍作沉吟,才缓缓道:
“从脉象看,姑娘燥伤于上,风燥犯肺,又因惊惧多思,气血阻滞,加之外伤痊愈尚需时日,气血调和不通畅,需卧床静养,切忌劳神忧思,避免情绪起落。老夫给你开个方子,喝上半月的药。”
文昭在旁听着,脸色愈发幽沉,她竟不知云葳日日“惊惧多思”了。
秋宁送走了郎中,文昭轻声发问:
“在此住着你很不自在?惊惧些什么?若是心里不踏实,送你回青山观去?”
“没有,”云葳蔫巴的很,“是方才被懿旨吓到了。”
“孤让桃枝背你回去歇着,这几日都不必过来,听郎中的话,好生喝药静养。”
文昭话音轻柔,莫说是云葳小小年岁,她自己都被这荒诞的旨意吓了个好歹。但碍于元太后是长辈,也不好直言回绝。
“谢殿下。”云葳应允的乖顺,实则心里的小鼓打得砰砰响。
她不忧思就怪了,她绝不入宫做什么留待选立皇后的宣仪。
说得好听是高阶禁中女官,说得难听,就是陛下的妾侍。
桃枝听得消息,忧心忡忡的跑了来,直到将云葳背回卧房,还心有余悸:
“这么些日子都没事,你今日怎就不舒服了?伤的位置特殊,观主说过很危险的,你不能以为伤口愈合了就掉以轻心。”
云葳听着桃枝啰啰嗦嗦,拉了人的手过来抓着,甚是敷衍的点了点头,并不想多说话。
歪在床榻上不多时,她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文昭带秋宁去了后苑散心,秋宁深觉眼下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殿下,他们要接云姑娘进京,可是要伺机将她除去?”
“难说,至少把云葳带去京中,宁烨肯定会回去。”文昭轻叹一声:
“如此,云家就能拿捏定安侯府。云葳是个孩子,到时吓唬一二,宁烨与她母女二人都不敢说实话,孤手里攥着的云崧欺君把柄,就无用了。”
“如此说,您此番不能再退让,更不能让宁夫人回京。她回去,为女儿安危,定不会再支持您。云姑娘也是个有才的,若入了陛下的后宫,难保不会被他们拉拢利用,反过来成了您的敌人。”秋宁愈发忧心。
“云葳才多大,一时半会儿成不了气候。再说,她恨云崧,可不是耳根软好笼络的小丫头。方才她还与孤说,她宁可回道观,也不肯入宫呢。”
文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竟藏了些许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