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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去哪儿了?”

半刻后,桃枝端了一碗补药入内,正在给人舀着药汤吹凉。

云葳迷迷糊糊的睡了个午觉,醒来只有观主在侧,却不见桃枝。

“姑娘总拉着婢子陪着你,婢子也很累的,偷了个懒,又被你发现了。”

桃枝笑着与她打趣,眸光有些闪躲:“张嘴,药喝了。”

“撒谎的坏习惯会传染?”云葳偏头不肯喝药,语气里隐有不悦:

“您手上有剑油的味道,不拔剑饮血,您不会擦剑油。让观主来此坐镇看着我,姑姑做什么去了?”

“听话,先喝药。”桃枝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只好把药匙又往她嘴边凑了凑:“喝完就告诉你。”

“观主,长公主怎还不走?”云葳直接无视,转了视线询问:

“我的意思不是请您转陈了吗?她若明知带不走我,为何要在深山道观长留?”

观主清冷的容颜上,眸色却也飘忽,背身对着云葳,敷衍回应:

“她的身份在那儿,岂会把贫道的话放在眼里?她不走,我还能赶人?小芷,你少些思量,听桃枝的,把药喝了。”

云葳忽而哂笑出声:“观主也撒谎了?这碗补药值多少钱,您比我清楚。药是长公主给的,对吗?姑姑,您杀了谁?我说过,不处置她的人,不承她的情,就此打住的。”

闻声,观主与桃枝尽皆阖眸一叹。

云葳早慧,心思玲珑,因成长过往的缘故,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一绝。

想瞒着她事情,比登天都难。

“没杀她的人。”观主率先出言,接过药碗来:

“观中负责采买的一个弟子意图在吃食里用毒,是长公主的人发现了。桃枝见是我们的人,就出手处置了。事实如此,安心了?药哪儿来的不重要,这些人情我来管,喝药。”

云葳忽闪着大眼睛,将信将疑的凝望观主半晌,不好让人一直举着汤匙,只得张嘴服药。

药汤入腹,不多时又是一阵困倦,云葳垂下沉重的眼睑,复又入了梦乡。

庭院中的荷塘畔,秋宁望着一池水波轻叹:

“殿下让桃枝杀了那女子,您自己就失去了一个可以作证的人犯。甚嚣尘上的谣言在逼迫您现身,陛下肯定想火上浇油,如此危局…”

“有人证也无甚功用,陛下欲加罪责,不需要这些,孤与他已是不死不休。”文昭将人打断:

“自湖州事起,姐弟面皮撕破,身为皇族,覆水难收,回不去了。他若学会做帝王,就该知,出手务必致人于死地,不给人翻身的机会,不然死的就是他。”

“但是太后在宫里,您到底是被动的。”秋宁难掩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