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谢怜静拍了拍胸脯,有些惊魂未定地抱怨道,“这大半夜还偏要穿得如此黑黢黢的,阿宁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若不是尚存理智去尝试辨识出对方的身形,她差点就忍不住手快地丢些药粉过去。
南宫宁有些愧疚地站在原地,也只能说出一句,“抱歉……”
“歉不歉的就免了,快过来帮我搬几盆药。府里的那几个小丫头毛手毛脚的,怕她们再给我把盆摔破了。”
谢怜静原本也正欲去寻她,只没想到恰逢对方从外面回来。
“对了,阿宁你出去做什么了?”
南宫宁略微地垂着眸,在谢怜静的指挥下搬着那几只花盆,“总在府中太闷了,就想出去转转。”
谢怜静向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帮人守在门口,用轻功出入反而更便捷些。
“这里面有几个娇贵的,阿宁留神些,切记要轻拿轻放。”
来来回回有几十盆,谢怜静指挥得明白,自己却不肯花力气做这份苦差。
手中捧着的都是南宫宁辨识不出的药花药草,她不由得心念一动,“静儿姐姐,你可知这世上有没有些什么能让人遗忘的药?”
南宫宁这问出口后就立时有些后悔:世上若真有此药,可以忘忧忘愁,皆大欢喜……
怕是早已为人们所趋之若鹜。
但话又已经收不回去,她只得沉默起来。
谢怜静眼中浮起奇色,随意地打量了南宫宁一番:“阿宁想忘记些什么?”
世人多半为情所困。
平时看着南宫宁做事情一眼一板的,险些都要让人以为她不是个姑娘。
现下难道是也不知从哪惹了些情伤,所以才想着要忘却?
谢怜静都没等问南宫宁,自己就在心里先将这假设否定:阿宁几乎日日留待于这王府之中,哪可能认识哪个儿郎后还不被她知道。
“并无。”南宫宁先将手中举着的花盆平稳放下,又再度转身去搬另一盆,抽/空淡声解释道,“只是一时好奇。”
这世上的药那么多,能杀人、能救人,能让人迷失心性,又能让人恢复清醒。
那有没有可能……
有某一种能让人忘记。
思量一会,谢怜静肯定道:“有。我曾在师父收藏的古法十三医贴上看到过。”
南宫宁的身形顿了顿,回头望向谢怜静。
“只是这药让人忘却的方式恐怕不太让人如愿,用了之后,会变傻。”
“……”南宫宁立即扭回头去。
“我可没诓骗你,这药就是有的。我以前还曾想过若是能只留下遗忘这一效用,就能给云儿用上……”
云谨一直对心中的事耿耿于怀,以至于前几年间时常梦魇,还是用了秦盏洛调制的安眠香后才有所缓解。
谢怜静恍然想起:“对了,今日便是……”
她兀地沉默起来。
***
书房之中,一派静雅。
盈希在旁边为秦盏洛研着墨,边轻声地提醒道,“公主,王爷今日的情绪似乎不太对。”
秦盏洛提起手中的毛笔蘸了蘸墨,目光落在案几摆好的纸上。
云谨今日的情绪,的确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