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后拥住她,留下一个浅浅的吻,李淳蹙眉说道,“不要因着十五而忘了我。”
沐浴之时,李淳的眼中皆是昨天的景象,唇角一直扬着一丝浅笑,待出浴后才将笑意收敛,昨夜那出戏,她无法责问宋槿阑,那些朝臣倒是该好好惩戒了,特别是魏公武这厮,着实放肆!
“朝臣皆在太极殿候着,”李荣跟在说道,朝臣皆找他打听,可他知晓有些事若是没有圣人旨意他便只能与朝臣周旋,且又不能得罪他们。
候着便候着吧,李淳轻哼了一声,方走到太液池却见到了李善,看她的模样该是在等自己。
“圣人,”李善行礼道,一夜未眠不免有几分疲惫,可她心里分外焦灼。
挑起腰间的鱼袋,李淳顺着走廊来到雨亭,看了眼天色昨夜下了一场薄雪,而今已经消融,不过还泛着阵阵寒意。
李善随着她一起入了雨亭,“三哥哥,”有许久没有唤起这三个字,似乎都有些生疏了,哽在喉间带着些凄楚。
眼眸好似有一瞬酸涩,李淳点点头,“善儿,我终有一日会死去,大唐的江山必将有人承袭,我知晓你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可是三哥哥,我是个女子!”她的身份已然不可能了,实在不理解三哥哥的意图。
“善儿,我问你,你便想好了,待你十六嫁做她人妇,这一世便拘谨在那一方府邸相夫教子琴瑟和鸣?”李淳眼眸闪过凌厉,善儿不比李泗弱,相较与李泗善儿多了一份为君者的善。可善有利弊,她现在无法得知,只能等来日善儿的作为了!
目光慢慢往下沉,李善抿着唇角,她的内心何尝不是在纠结,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她的心底竟是带着几分渴望。
“李氏的江山是从杨氏手中夺过来,阿爷与炀帝亦是表亲,江山易主也不过弹指之间,我李氏江山如今又能立世多久?百年、千年或三朝而完,便在你我,”李淳早已知晓,她留在史册的必不是明君,弑君杀叔屠侄,残暴武断,可她要开创一个盛世,自汉之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世!
李善定定的立在雨亭,同李淳一起看着眼前的景致,乌云消散后的天空显出别样的云霞,照在水面折出光芒。
太极殿内站着一群朝臣,立在那里无精打采,待听得传唤一下便精神起来,恭候着圣人。
朝臣行了礼,李淳扫视了一眼四周,冷哼了一声,“魏公武何在?”
“禀圣人,魏侍郎自觉昨夜宫宴失态,请了旨意告老还乡,”陈臻忙上前答道。
“告老还乡?”李淳走到陈臻身侧,“昨夜宫宴这般冲撞,居然敢告老还乡,传旨即刻羁押魏公武,以下犯上罪该严惩!”
“圣人!”朝臣皆是躬身行礼,魏公武所言皆是朝臣心中所想,只是皆无法那般朝圣人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