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将李淳领了进来,她是第一次来这含象殿,殿内奢华至极,这窦贵妃当真是荣宠之甚。朝面前的女子躬身行礼,恭谨的说道,“窦贵妃。”
殿内的婢子都退了下去,窦容与眼眸垂了垂,“这里没有外人,三郎何须多礼,”言语像是在抱怨般,“你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瞧瞧?”
李淳见她上前朝自己走来,悄然后退了一步,再度躬身道,“只是小伤,劳贵妃惦记。”
手顿在空中,窦容与神情一窒,“昨夜被惊醒了几回,总见到你被砍伤,衣袍上一片猩红,我要看你的伤,你正如今日这般躲我远远的。”
“圣人遣我前来谢窦贵妃的赏赐,”李淳面色清冷的说道,这宫里乃是非之地,便不愿在此多留,“这便告退了。”
“三郎,你等等,”窦容与眼眸渐红,伸手拉住她的衣袍,入宫越久,她对李淳的思念便愈深,“你便让我多看几眼,你不知道我有多思念你!”
李淳眉目微蹙,缓缓的扯过衣袖,躬身行礼,便步伐从容的离去。万不可再见窦容与,若是行差踏错便再无翻身之日。
“三郎可还记得‘廊门之约’?”终究是等不到半点回音,那个少年郎,在秦王、府的宅邸门口曾许诺过她将来会来娶她的,颓然的瘫坐在地上掩面而泣,可追究到底终是自己毁约在先。
出了宫门便纵身上马,李淳扬起马鞭的手顿了顿,随后又掉了个方向,往方园前去。
李淳到方园之时,李宪正同妻妾儿女泛舟游湖,见她来了,马上招呼她前来,看来兴致颇高。
“四叔,王妃,”李淳朝两人行礼,心中一动,莫名念起了宋槿阑。
“许多时日没见你了,来,来,快坐下,每回都要你莫行这些虚礼,可也没见你改过,”长孙玉瑱拉过她的手腕,伸手压下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下。
“三哥哥,”清丽的嗓音响起,李善歪着脑袋扬着一脸的笑意看向她。
李淳愣了愣,方才还没见到这个小人儿,也不知她从哪里冒出来的,眉目带笑的说道,“原来小善儿在此,三哥哥方才还想着你去哪儿了?”
李善躬身朝李淳行了个礼,看向对方认真的说道,“我便同阿爹阿娘一直在这儿呢,对了,阿娘说三哥哥也当阿爹了,为何总不见三嫂嫂和小十五来呢,虽然我方十岁,可论及辈分却是小十五的姑姑,我自当会好生照顾她的。”
虽然是童言稚语,却说得异常真诚,在座之人都被她逗得笑了。
“那便有劳小善儿了,”李淳也朝她拱手,“只是这几日三嫂嫂身子不适,不宜出府,等她身子好了,便一定让小十五来见见善儿姑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