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聆音笑出声:“可以啊,你这不是做的很好吗?为什么要担心这个。”
林眷摇摇头:“我做的不好,我比其他人差远了。如果我有什么不好的,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因为礼貌客气,就藏在心里。只要你说,我一定改。”
她差点把“老婆别不要我”秃噜出来了。
简聆音只当她被同行对比弄得太过焦虑,小孩看起来年纪不大,还不懂调节心态很正常。她初出茅庐的时候也是这样,看到别人一点好就开始不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差劲了,生怕追赶不上时代前进的步伐。
“阿眷,人有上进心,不甘于落后是好事。但也不必妄自菲薄,觉得自己毫无优点。你为我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只要你真心对我,我也不会辜负你的付出。”简聆音这波走心走得有点官方,又笑着问了问小邻居的英语,“你最近是不是在准备考试?我学习还可以,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找我。”
主动承担起给家政补习的重任,已经是简聆音作为一个疲惫社畜,在这个冷漠的人世间能给予的最大关爱了。她说出口之后就开始琢磨以后晚上回家除了养狗还要给孩子看作业,实在是从自由潇洒的青年社畜生活,一脚迈进了鸡飞狗跳的中年社畜生活。
真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想想就累了。
“不用了,”林眷很知趣,“聆音已经够辛苦了。我自己可以。”
简聆音挑了挑眉,松了口气。阿眷显然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笨,起码对方明白,这家主顾真的很冷漠无情,不能轻信画饼。
简聆音头发吹好了,脑袋暖融融的,催生出一点温柔的困意。她眯着眼看阿眷把吹风机收起来,又开始收拾她和小狗满地乱飞的毛发,那姿态十分任劳任怨,村口老黄牛都没有她那么勤勤恳恳。
冷漠无情小简总不免感到有点愧疚。她是不是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她的感情系统像是一个劣质的电炉子,只有开关两个档位,要么就是扭开热死,要么就是关上冻死。原以为接受了几年社会毒打,已经学会给不同人提供不同档位的温暖了。
现在看看,给予百分之二十,还是百分之六十友善的考量,都是在外面,回到家里她就开始习惯性摆烂。她还是从前那个劣质电子炉,明明根本打不着火,却还冒着虚假的热意。以为是热腾腾的水汽,凑上去才发现锅里藏着的全是干冰。
她靠着沙发抱枕昏昏沉沉睡过去,忘了家里还有一个林眷在。
只在很深很深的梦境里感觉有人细细地吻她,吻着吻着就有泪水落在她脸上,像清晨的露水一样饱满,顺着她的下巴骨碌碌滚下去,像顺着一片光滑的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