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很不乐观,需要尽快做二次手术。”宋父沉声说。
宋卿对“二次手术”的意思理解得片面,心里庆幸着,至少人还活着。
父女俩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像两尊石刻的雕塑。
闻奈没有离开,站在安全通道的门口。
顾十鸢买完东西回来,一眼就瞧见了她,犹犹豫豫地过来,问:“吃点儿吗?”
闻奈温和地说:“谢谢,不用了。”
顾十鸢“嗯”了声,“其实这件事,与你并没有关系。”
她出门的时候,瞥见徘徊在医院周围的黑衣保镖,这几天换了几批人,同样严肃正经的装束。
这样的家庭,不是宋卿可以驾驭的。
顾十鸢曾经也并非顾及门庭的俗人,可是当生死挡在面前,在宋斯年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宋卿不得不成长为家庭的精神支柱。
肩负这样使命的女孩子,很难逃得过结婚生子的宿命。
她很不愿看见挚友在父母与爱情之间两难。
闻奈敏锐地从她的态度中察觉到一丝异样,问:“你看见了什么?”
顾十鸢呼吸微窒,对她的聪慧有了新的认知。
沉默片刻,她转头看了眼走廊,叹息道:“昨天晚上,阿姨下了趟搂,我不放心就跟着,她拧着宋卿病房的门把手踟蹰了很久,不过并没有进去,离开的时候说心口不舒服,休息了很久才缓过来。”
顾十鸢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个眉眼精致的女人,“闻小姐,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瞬间,闻奈是感到非常迷惘的,摊牌的情形比预料中的要早。
她敛眸,想到了很多,说:“她有自己健全的人格,无论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相信她。”
顾十鸢并未被回答打动,而是其中坚定的语气,便觉得讲什么都是徒劳。
记得检测院刚搬到总部大厦的那个晚上,宋卿躲在崭新的总监办公室,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她曾劝她要成为一往无前的勇士,现在想来太浅显,太幼稚。
两个女孩子的道路,必定荆棘丛生,最难捱的是来自亲人的风雪。
她们陷入各自的囹圄,直到护士长找了上来。
“宋卿,你乱跑什么?十点要输液的。”护士长嘟囔着,态度有点凶。
宋卿握住父亲的手掌,“我下午再上来。”
宋父制止她,“你下午也别来,好好的休息,有事情不会再瞒着你。”
宋卿这才放下心,看了眼宋斯年,同闻奈回到了病房,手背上的留置针没有取,很快就吊好了营养液。
护士长叮嘱了几句话才离开,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人。
徐文渊作为宋卿的师弟兼亲信,当仁不让地被推出来打先锋,他探头探脑地朝病房里面瞧,被宋卿逮了个正着。
“来都来了,你躲什么?”宋卿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