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全身都要散架似的疼,太阳穴也一直在突突跳。但比起这些,我更害怕的是赵姐让我回家,不给我钱。
那样我就没有钱给周令也。我不能没有钱……
那个时候我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心里只有给周令也带钱回家一件事儿。挨打都没哭,但现在面对赵姐我却哭着说:“赵姐,我能干,我能接着发。您帮我把头套套上,我需要钱,我继续干。”
赵姐犹豫地看了我一眼,说出我最不想听到的话:“……要不就算了,你都这样了。”
“不不不,我能干的!赵姐!我能!”为了证明我自己可以,我从她身边捡起头套尝试往自己头上戴。
赵姐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眉头拧成‘川’。她从我手里夺过熊头说:“你这咋干啊?你得去医院。”
“没事儿没事儿,我没受伤。赵姐,反正戴着头套也看不出来,求您了,我能干完。”
她还是不说话,抱着熊头踌躇。
我心一横,“那我不要100了,您给我80!就80行吗!”
“这倒不是钱不钱的事儿……”
见她松口,我趁胜追击:“就算受伤了,我也不会找您!”
赵姐过了三秒才说:“那好吧,60。”
我吸了吸鼻子,止住眼泪,没有因为她的趁火打劫愤怒,只是劫后余生的想我能给周令也带钱回去了。
我低下头,示意赵姐帮我带上熊头套:“好,六十就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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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逃跑
我捏着一张墨绿色的五十和一张浅蓝色的十块钱,扶着墙一摇一晃的走在楼梯上。
一个小时前赵姐看到我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惊得攥紧了她手上的六十。
我实在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颤抖着双手几乎是从她手上夺下的这两张钱。
在荣泰广场的公共厕所我检查了一下自己:腰上青了一大片,不能用力,扭身就疼。腿上和胳膊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小腿肚还有被割破的血痕。我不用碰,只是看到血痕的惨烈程度就龇牙咧嘴地闭上眼睛。
我真惨,今天穿的是短袖短裤,遮都不知道怎么遮盖。
不过身上这些上我还可以说我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最麻烦的就是脸上明显的巴掌印。
我把原本扎着的马尾散回齐肩的头发,尝试遮盖了一下,可是一动就会露馅。
大爷的,手长那么大。
我停在家门口暗骂。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我扶着墙缓了缓气。
还没有开门,大门却先被打开。我扶着墙的手马上放下来,对拎着一袋垃圾,愕然看着我的周令也耸耸肩,假装很轻松的笑:“好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