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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本宫有幸见过;这裕郡王,还从未见过呢。”

“明日娘娘便能见着了。裕郡王的母亲容妃与太后关系是极好的,容妃去得早,太后对裕郡王颇多照拂,皇后您也看见了,裕郡王的小世子时常在太后宫里养着,太后对小世子极疼爱,这就是其中的缘故了。”

忽然想起今日上午纳兰徵在慈毓宫中说的话,不禁问道:“皇上小时候,太后也是极疼爱的吧?”

宛盈眸光微微一闪,低头道:“太后生性淡泊,后来又去了栖隐寺长居,与皇上感情淡些也是自然的。好在先帝爷一直很看重皇上,常年放在身边教养,这可是别的皇子做梦也想不来的”

先帝再如何看重,再如何教养,也是为把他培养成继承江山肩负四海平定天下的接班人罢了,定是日日沉浸在国政军政当中,十几年来一分都不可懈怠。

这么多年来,他只怕从未有一日是真正轻松无忧的。难怪,养成这样一个冷漠刚硬的性子。

沈天玑眸光沉静,心头愈发觉得,这个男子过得实在幸苦。他说,他要让她一世欢乐无忧,可她,也同样希望他能轻松无忧。

过了一会儿,沈天玑又缓缓问道:“本宫曾听说,昭德年间皇子有数十人之多,到了先帝这一代,后妃数目也有不少,子息竟只得这区区四个。”

“是了,”宛盈道,“先帝爷勤于政事,后宫本就入得少。”顿了顿,又笑道:“到了当今皇上手上,却比先帝爷更要不重女色些。如今皇上已二十有四,还未有一个皇嗣降生,前朝后宫都急得很,独皇上自己分毫不见着急。过去奴婢还不明白,如今却知道,皇上这是单单等着娘娘进宫来呢!”

沈天玑微低了头,掩下微红的脸色。

宛盈笑罢,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说起来,先帝爷膝下的正经皇子,满打满算该有五人才是。先帝爷大婚时,册下一后二妃,其中有一个蝶妃,产下一个皇子,可不到几日就夭了。”微微叹口气,又道:“若是那孩子还在,大约和皇上是一般大的。”

“哦?那蝶妃如今可还在?”

“早就殁了,”她恭顺道,“蝶妃的母族因与夜凌勾结,通敌叛国,满门抄斩,蝶妃也被牵连,赐死宫中。说起来,这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

沈天玑微微一颤,身体不由发凉。都说昭文帝生性平和,但是枕边人也能因母家之罪被牵连赐死。人说帝王无情,当真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