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翎一挥手道:“我们摸爬打滚的,衣衫结实耐穿便好,不需绣花。”他与何栖亲近,于是又辩解 “嫂嫂一天不知多少的事,哪有空绣花,再不得,还有衣匠。”
小李氏立在一边,拿手帕沾着唇边的口脂,免得自己笑出声来,怪不得方山说施翎是个外细内粗的,烧火棍一要,直通到底。
齐氏咬着嘴唇,又想哭。
施翎揖礼告辞,他直归直,又不笨,小李氏他在苏富户家见了时便知不是个好惹的妇人,后来又与方山勾搭成奸,更是心中厌烦 。
她与齐氏你来我往,明枪暗箭,也不知鹿死谁手。
施翎边走边想:也不知谁对李货郎对的手,李家乱糟糟的,齐氏又这般形容,此事应该不假。
他不喜齐氏,见她吃苦只恐她连累沈拓。心道:虽对哥哥不住,这事我自做了主张,不叫他知道。他日若是生事,我再与哥哥负荆请罪。
施翎打定了主意,归家后只字不提,何栖还问道:“阿翎怎回来得这么晚?”
施翎道:“路上凑了热闹,误了些时辰。”
何栖也不过随口一问,摆了箸碗招呼他吃饭。他心里藏着事,一顿饭吃得心不在蔫,时不时地拿眼看沈拓。
沈拓只当他为苟二案怏怏不乐,还道:“你嫂嫂说你许久不曾好好吃酒,特为你买的丰泉,随你敞开肚皮吃个尽兴。”
施翎更觉内疚 ,把头低得死死的。倒是沈计歪头看了他一眼,心生疑惑。
何栖拆着头发,沈拓坐在她身侧看她卸妆,将桩桩件件仔细与她说了。
“回禀娘子,小的再无隐瞒。”沈拓道,“一字不虚,签字画押都可。”
何栖一梳子砸了过去,末了又叹息:“这些时日生了这许多的事。” 又垂眸握着沈拓的手,掌心指腹都是硬茧,笑道,“倒要好生请陈大哥兄弟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