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计心中挂念,一散学就匆匆归家,不待收好雨具,急急来见何栖,甫进门便揖礼道:“嫂嫂,阿兄与阿公他们可有归家来?”
何栖见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拿干净的手帕给他:“怎走得这般急?路滑又看不清道,仔细摔跤。”又让他在火盆边上坐,道, “你阿兄他们还未归呢!”
沈计本待坐下,却让叉手叉脚过来行礼的阿娣吓了一大跳,惊得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他受惊,阿娣更是全身发抖,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
“嫂嫂?”沈拓惊疑不定。
何栖无奈,道:“小郎,她姓李名唤阿娣,是日间牛家送来的婢女。”又让阿娣起身,“这是家中的二郎君。”
阿娣战战兢兢揖礼,眼睛都不敢看沈计。
何栖见沈计神色有异,对阿娣道:“阿娣去厨下提一壶热水来,小郎淋得湿,洗洗脸换身干爽的衣衫。”
阿娣得了吩咐,好似得了天大的喜事般,高兴应了去厨下打热水。
沈计掩去心头不喜,犹豫一番,到底还是道:“嫂嫂,商人逐利,有利则为,无利则避,牛家好好的为何送了婢女来?”他自觉自己小人之心,生怕何栖轻视上,因此有点忐忑。
何栖笑:“天下人为利来,为利去,有则聚,无则散,人之常情。”又道,“小郎有防人之心是好事,人心难测,只是也不可生害人之心。”
沈计一揖礼:“谢嫂嫂教我。”
何栖笑:“小郎聪敏,自有分寸,嫂嫂不过多嘴感慨一句。”
阿娣送了热水来,沈计却没有伸手,对何栖道:“嫂嫂,阿公还没归家,我去看看为了什么耽误了。”
何栖瞪他:“你才多大,你出去我岂不是担两份的心。”
何秀才却是天黑透了才归家,一并来的还有一个差役,原来沈拓晃眼看到何秀才与卢继,不放心,托一个差役送他们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