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绝非戏言。
宋景茂握了下老太太的手,“祖母务要太过担心,辰哥儿自来机灵。”
嘴里安慰着老太太,宋景茂自己其实亦是忧心重重,他不懂什么叫基建、什么叫内需,但他知道弟弟所说这些要么是帝王极其感兴趣,要么是帝王眼下极其需要。
皇帝身体不好,饮食起居极为严苛,非必要不可能熬夜……
心里乱哄哄想着,景茂暗下决定——三叔不在身边,长兄如父,这次过后,他非得收收辰哥儿的性子不可。
——皇帝寝宫。
饰以精美花纹的铜鹤宫灯内,足有小儿手臂粗的蜡烛将寝宫内照得通明,旁边兽首香薰炉嘴喷吐出淡淡白色檀香烟雾,殿中层层帏幔,璎珞被明黄色的金钩挂起。
赵鸿煊的怪癖,喜欢在他的寝殿里布置层层帏幔,如此方觉入睡安稳,若不如此,他便觉有风,睡不安慰。
殿内的烛光很亮,宋景辰乍一进来仍感觉有些阴森森的不适感。
虽已春日,夜里仍旧寒凉,皇帝畏寒,身上盖了厚厚的锦被,半依靠在床头,就这他还嫌冷,手里捧着热烘烘的暖炉。
宋景辰坐他对面,身上披了皇帝才刚刚御赐的银狐轻裘披风,老实说他是真热,但皇帝认为他冷。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他只是叫你冷。
赵鸿煊瞅宋景辰目光明亮,小脸红扑扑的,这件披风披在少年身上当真好看得紧,他不由轻叹了口气,由衷得羡慕道:“朕的身子骨若有你一半的好,便也知足了。”
“陛下鸿福齐天……”
“行了,别跟他们一样来糊弄朕。”
宋景辰不好接话。
好在赵鸿煊没有继续再说这个,他对宋景辰所说之事极为感兴趣,要景辰细细说与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