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到了。”外面传来管家的请示声,马车一直驶到赵敬渊所住的院落才停下,赵敬渊“嗯”了一声。
片刻后,车帘打起,管家要上前搀扶,赵敬渊摆了摆手,回身朝里面道:“景辰,外面风大,斗篷帽子也罩上。”
管家在旁边看得吃惊,心说自家王爷这也太客气了些,俩人到底谁才是老大呀。
实际上景辰在身份上不如赵敬渊贵重,但在心理上,他却是处于上风的那一个。
无欲则刚,他对赵敬渊其实是无所求的,别看他嘴上嚷着要抱赵敬渊的金大腿,要爹爹养着他,要哥哥做他靠山,实际上他内心是极其骄傲甚至有些自负的少年。
要知道他可是天才儿童,名师教导,先皇夸赞过,同他爹一起中州赈灾见过大风浪,出谋划策盘活大凉州。
他走到那里几乎都是众星捧月,人家一路顺风顺水创造着奇迹长大,既不缺爱也不缺自信,更不缺才华,世间有几人能让他真正仰视呢。
何况他脑子里还有关于前世的记忆。
赵敬渊则不然,不说是孤家寡人,也差不多,他的身份其实让他很难交真正的朋友,更多的利益上的牵扯。
尤其经历亲姐姐替公主和亲,他又被安排在太子身边。
太子名义上是一国储君,但皇帝却没有给太子一国储君的安全感,在太子与靖王之间大搞平衡之术,太子不得不谨小慎微,在外维持着他温文尔雅的儒孝假面,回到自己宫中面对着身边人,负面情绪便发泄出来。
太子的压力又转嫁成了赵敬渊的压力,他陪在太子身边,除了陪太子读书,自然还要为太子办事,讨太子欢心,忍受太子的喜怒不定。
赵敬渊这些年的生活是谨慎的,亦是极其压抑的,景辰是他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中最好的玩伴,甚至可以说是他童年的某种标志。
太子的虚伪假面有多讨厌,景辰的坦诚真挚就有多难得。
宋景辰将斗篷帽子随意地往脑袋上一扒拉,趋身下车。
“王爷回来了。” 有仆从迎上来,打帘子的打帘子,往里通传的往里通传,屋里伺候的贴身侍从忙上前接了赵敬渊与景辰的外袍,随后有人端了净水的铜盆过来,还有人忙着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