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睿目光闪了闪,顺着他的话道:“世叔亦是为你好,朝廷有令,官员,尤其是盐官不得贩盐,违令者严惩不怠!”

宋景辰瘪瘪嘴,朝杨睿翻了个眼皮,那意思是“你吓唬谁呢,你们自己家又怎么说?”

别告诉我你们杨家没有碰盐,若没有碰盐,价比黄金的紫花鱼你们家论桶吃?合着你们杨家自己吃饱了不想让我们家分一杯羹呗。

还有,既是朝廷不准,你上次故意拉我下水又是怎么回事?

杨睿自是看懂了景辰要表达的意思,扬了扬唇,轻咳一声,掩唇笑道:“杨家一向守法,自是不敢违抗朝廷法令。”

显然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好笑,绷不住嘴角。

宋景辰看着杨睿:你脸皮可真厚。

他没张口说出来,意思到了。

杨睿颇为无赖地摊摊手,理直气壮道:“我与他们不过是单纯的同窗好友而已。”

杨睿嘴里的“他们”自然是在座一些重要的盐商子侄。人家这话其实也没说错,官商勾结,就算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没有实打实的铁证,你敢污蔑堂堂南州巡抚?

什么叫有恃无恐,这就是了。

宋景辰不由揉了揉自己眼睛,眯着眼道:“是我眼晕了么?怎地眼前白得耀眼?”

杨睿一愣,忙关切道:“是头晕吗,身体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可要叫医官过来看看?”

摇了摇头,宋景辰又朝杨睿招手,示意他近前,杨睿凑过来,景辰附耳过去,不紧不慢道:“我看到眼前好大的一株白莲在晃,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白得简直晃瞎我眼。”

这话说得,杨睿嘴角控制不住抽搐,他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

你恼他吧,人家还给你留着面子呢,单就说给你一个人听,没让其他人听见。

你不恼他吧,他这嘴巴还真不是一般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