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并不知道这讨厌孩子是太子表弟,被他无理的话气到,就要开口,宋景睿却抢先上前一步,站到范庆阳面前。

不管范庆阳说话有多无理,若是婶娘过来说道就有以大欺小之嫌,说不得引发大人间的矛盾。

小孩可以不懂事,你大人不能,最主要俩家身份地位悬殊,在范家看来,旁人哪有资格教育他们家金贵的小少爷。

宋景睿看了一眼范庆阳,眉宇严正,他道:“这位少爷质疑我家弟弟为何没有第一时间下水去救人,那少爷可知看到有人落水,第一时间跳下去之人要么是水性极好,知道自己不会有事,要么是情急之下,顾不上许多的英勇之士。”

“然则两情皆可敬也,我弟弟恰恰是第三种,他明明知晓自己水性不好,下去之后莫要说是救人,他自己都可能有危险,不仅仅是枉送性命,更使我家叔叔婶婶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乃不孝也。”

顿了顿,宋景睿又道:“佛曰救一命胜造七屠,可佛祖亦言众生平等。我读圣贤书,闻圣人言,未闻有圣人要我以己命换他之命,圣人绝非教人迂腐。”

“少爷您不妨把手伸到水中感受一下,看这水是否冰凉入骨,乍然入水加上紧张之下,极有可能会使人抽筋,在水里抽筋意味着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大家心里都有数。”

说到此处,宋景睿的声音忍不住扬了上去,少年似是努力隐忍怒火保持平静,他朗声道:“我弟弟明知有危险,却甘愿冒着丧命的危险下水去给你弟弟示范自救之法,你现下却责怪我弟弟救人慢了,请问是何道理?”

宋景睿继续上前一步,义正词严道:“倘舍命救人,却没把人救上来,那我弟弟是否还要被贵府上赖上不成!”

少年一番话掷地有声,怼得范庆阳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只恨恨地盯着宋景睿,只恨现在当着人,不能命人把眼前人的嘴巴撕烂!

旁边范庆阳的娘亲李氏,一身绣工精致、用料极其考究的藕荷色梅花罗裙,满头珠翠,富贵尽显,这会儿见自家宝贝儿子被人“欺负”脸色顿时不好,站出来把儿子挡到身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