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辰马上改口:“不是爹笨,我爹爹最聪明。”

宋三郎笑着放开儿子,宋景辰倒腾着小短腿儿,快速跑到门口,回头朝他爹做了个小鬼脸儿——

“爹爹不笨,是大老虎笨!”

宋三郎作势要追他,吓得宋景辰哇哇大叫着,一溜烟儿跑远了。

宋三郎笑了笑,把小孩的牙具清洗干净,又把擦脸巾洗干净拧开,晒到外面廊子下。

如今想来,流放那些年也不全然都是坏处,至少他学会了如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

一家人吃着早饭的时间,老太太说起族亲宋长志家小儿子成亲的事。

宋长志与宋玉郎的父亲乃是嫡亲的兄弟,随着宋玉郎七岁时父亲的过世,他们这一脉开始走下坡路。

宋玉郎七岁弄笔砚,十岁诵诗文,十四岁中秀才,二十五岁中举人,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奈何命运多舛,他是个药不离手的病秧子。

未及施展拳脚,他就先倒在了病榻上。

其实自宋玉郎的父亲过世之后,两家的关系就疏远了不少,后面宋玉郎也跟着走了,两家的联系就更少,只重大节日和红白喜丧之时,才走动走动。

如今宋长志家娶亲,宋家全家都是要去吃酒席的。

老太太话说完,兄弟几个谁也没吭声。

宋大郎永远都记得,父亲过世时,他们兄弟几个他九岁,二弟四岁,三弟才只有两岁半,两个弟弟不懂事,娘伤心欲绝哭晕在床上,当时他只觉天都塌了。

什么都不懂的他,一切都只能听从堂叔的安排,丧事办完,父亲收藏的字画古籍不翼而飞,小时候他不懂那些东西的价值,现在即便懂了,即便再怀疑,他也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哑巴吃黄连。

还有,这位堂叔帮父亲主事儿时也十分敷衍,后来从一位长辈哪里,他才了解到许多该讲究的细节这位堂叔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敷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