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莫要听他们胡言乱语。”黄赟庭心中咯噔,张嘴就是诡辩,“固河县多刁民,不停地延误工期,下官无非小惩一下,不料却被编排成了这副模样。”
“确实不该延误工期。”宋延巳缓缓开口,看着跪在地上的百姓头越垂越低,黄赟庭也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在补充两句,就听宋延巳继续道,“在你的监巡下,县令贪污,百姓刁钻,工河延期,甚至还出了人命,可你呢,却隐而不报,既然如此,孤留你还有何用?”
原本百姓抱着的一点希望还没来得及浇灭,就被宋延巳这句话点燃,黄赟庭心中大震,跪地开口,“陛下!臣正打算上禀圣听。”
“既然已经准备妥帖,奏文呢?”宋延巳伸手。
黄赟庭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宽袖却收的愈发的紧。宋延巳一个眼神,朱雀便冲了上去,直接把他袖子扯开,掏了玄色的奏札。果然不出所料,是弹劾傅正言的文章,宋延巳从头看到尾。
“混账东西!”黄赟庭正想着如何开口,奏札就劈头砸了下来,“你方才还言是百姓延误,如今却把罪名都按在百里外的傅大人身上,你嘴里可还有一句真话!”
为官者懂放懂收,断不能把百姓逼太紧,再温顺的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而黄赟庭,恰恰给了他一个难寻的突破口。
宋延巳又让人去将杨风金带出来,自己则继续问。
朝廷因着梅河一事开设粥铺赈济贫户,已实施多日,本为抚恤小民之意,如今却被视为虚文。此事宋延巳早知,这会被他带着关切问出来,听到百姓耳中却又变了意思。原来不光有银钱,还有米粥可食!可他们却连一粒米粮的影子都未看见,定然是被黄赟庭这狗官贪了!
古人曾云,“凡居官贤否,唯舆论不爽。果其贤也,问之于民,民自极口颂之;如其不贤,问之于民,民必含糊应之。官之贤否,于此立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