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何必关心这些。”江忠嗣不出所料的开口打断,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
“女儿这不是害怕么,听说那叛军甚为凶残,所到之处人烟断绝,兽游鬼哭。”江沅再接再厉,“若是破了荆州,这一路可不是畅通无阻。”
见父亲脸色不愉,江沅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一双大眼微微眨动,声音似乎极其不自信,“爹爹,您说万一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啊。”
这点江忠嗣不是没想过,当今陛下荒淫无度,太子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淝安王手下精锐无数,若是荆州破了……他虽然知道其中利害,但一世君臣的思想早就立在骨子里,让他通敌卖主,心里不能说不犹豫。
江忠嗣有些烦躁,“荆州地势崎岖,于太守又是个有才干的,哪有这么容易破。”
“哼。”江沅语气似真非真,“我若是那荆州太守,定会寻个活路,说不定买了这份情以后还能被念着点好。”
啪!江忠嗣反手拍到桌案上,震得手掌生疼,“谁教你说的这些个胡话!”
“父亲。”江沅唰的跪在地面上,窗外的阳光温暖异常,她抬头望着父亲阴晦不定的面容,一字一句道,“您心里应比女儿更清楚,该早作打算的。”
“你!”江沅话说的模糊,可是听到江忠嗣耳里,那可是大逆不道,生生点到了他的痛处。听得他肝火大动,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下来,江沅连忙闭垂下了眼睛。
半响,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一团温热轻轻覆上了她的头顶。江沅小心的眯眼抬眸,正好撞上父亲的眼神,里面有她分不清的情绪。江忠嗣扶了下江沅的胳膊,声音似乎一瞬间黯哑了许多,“是啊,此与掩耳盗铃之见何异,到是为父迂腐了。”言罢还不忘了揉揉江沅的脑袋,“可惜我沅儿非男子。”
汝为男子,吾必杀之。
江沅笑着拉起江忠嗣的袖口摇了摇,甩掉脑海里突然出现的那个声音,小模样显得颇为娇憨,“幸好女儿不是男子。”接着转口道,“所以以后我也要让碧帆去小二门那里等着爹爹,不然爹爹天天去向桑院,心都偏二姐姐那了。”
江忠嗣抬手弹了下江沅的脑壳,这玲珑剔透的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