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儿!”

“放肆!”

冷笑一声,严之元还待要说什么,视线在瞥见母亲难受的面容时,最终扭开了头去。

严熙德胸口急促起伏,对着这个看他像看仇人的儿子,心头又怒又痛。

什么时候开始,儿子与他渐行渐远,对他这个父亲再没有小时候的孺慕亲近?什么时候开始每每见了面,都是用嘲讽的眼神看他,与他针锋相对?

似乎是从抬了方姨娘开始。

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狠狠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所有浮躁的情绪,面色迅速恢复平静无波,“又做了什么要我帮着善后的事情,说吧。”

看,这就是他们父子的日常。

严夫人动动嘴角,想要解释两句,被严之元拉住,“娘,我想吃您亲手做的芙蓉翠玉汤了,您去煮个给我吃呗。”

知道儿子是支开她,不想她掺和在他们父子俩的事情中间左右为难,严夫人拍了拍儿子的手,走了出去。

在别人眼中,元儿或许千不好万不好,但是在她眼里,元儿却最是孝顺,时时让她心疼。

母子俩的互动,让严熙德心里五味杂陈。

“国师身边那个小娃娃,是什么人?”待严夫人一走,严之元就换了副脸色,说话甚是干脆利落。

“你问他做什么?有关国师的事情,乃至跟她有关的人事物,你都不准打主意!”严熙德眼神一厉,斥道。

“我知道,在您眼里,我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您犯不着上火,我真就只是想问问那个小娃娃的身份。”严之元摊开双手,作无辜状。

定定看了他片刻,严熙德垂下眼皮,“非富即贵,你只需记着,不是你的身份能招惹。北地情势严峻复杂,你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子,不是你闯了什么祸,我都能给你摆平。”

严之元嗤笑两声,在他这个爹眼里,他也就是个只会惹事的角色,“那个小娃娃不简单,要是能腾出功夫,您还是查查为好。我是不关心您现在整日里在做些什么,只是别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自然会好好孝顺我娘,不过你那个娇滴滴的姨娘,恐怕会另投他人怀抱,到时候您还不得活活气死。”

“严之元!你太过放肆了!”拍桌怒斥,严熙德气得浑身发抖,所有的修养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爹,您别生气啊,我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您不肯接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