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儿,北地已经乱了,那个地方你万万去不得,否则舅舅当真无法同你父皇母后交代了。再过不久就是年节,你可在定州玩几天,过几日我着人送你回京。”

司承焕闭眼狠狠做了次深呼吸,才仰头微笑,“焕儿知道,多谢舅舅。”

随即返身往回走,嘴角的笑随之冰冷。

定州距离北地约莫三百公里,一天半的路程。

离开定州,过了秋水镇,就是北地范围。

到处是皑皑冰雪。

入目所见的稻田里,白雪之下,俱是被冻死的冬麦。

途经的村庄,随处可见被大雪压垮的房屋,残垣断壁在雪地中支棱出突兀的形状,诉说着这里的萧索悲怆。

前往北地州城的官道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流民及难民的影子,俱是衣衫褴褛,面容灰败,眼神麻木呆滞。

而麻木之中,又隐隐透着扭曲的狠戾与疯狂。

那是经历过极致绝望之后,滋生出来的孤注一掷的反扑。

君羡眉心渐渐拧起。

北地的事情,恐怕不简单。

“停车。”

令行禁止。

立即有侍卫近前询问,“国师,何事?”

君羡下了马车,示意这名侍卫下马,又看了他一眼,道,“把外袍脱了。”

“……”莫名所以,侍卫满腹疑问不敢问,磨磨蹭蹭的脱掉了青灰外袍,只着了中衣在寒风中萧瑟。

接过外袍,君羡即将袍子穿在了身上,好在这名侍卫不算高大,她身量也不矮,穿上男子衣袍看着并不显突兀,反将她周身光芒掩了几分,不再那么显眼。

再抬手打散了一头青丝,三两下挽成男子发髻,眨眼变成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美男子。

“你去马车上呆着,今晚你们在附近找个地方过一夜,明日午后再继续启程,到时候州城衙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