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嘲笑让景候妃心底一寒,眼前阵阵发黑。她中计了!本来,若是她死口不认那条肚兜是自己的,她尚有洗清污名的机会。单凭一张写了字的卷帘,凭君羡一句指认,构不成证据,肚兜上可没有写她的名字,她完全可以此反驳是遭了算计被人泼脏水。可是如今,她亲口承认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后再也洗不清!
“你!你……”景候妃浑身哆嗦。她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走出景候府的大门,让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借机制造舆论引发百姓同情,同时为自己洗刷掉败坏的污名,岂料三言两语就被君羡压得更加爬不起身!
身在豪门后宅,什么阴私手段没见过,还是第一次遇上君羡这般颠倒黑白巧舌如簧的无耻之徒!
全然看不到景候妃快要昏倒似的,君羡很好心的建议,“景候妃身份高贵,不该跑到这里来,做出市井妇人的行径,降低了自己的格调,与其让我还你儿子,不如你先回府好好修正起身,等你能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便是你不问我讨要,你儿子也会自己回到你身边。血浓于水,我还能拘着不让你们相认不成?话说至此,景候妃也别挡道了,没事跑出来闹笑话,景候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仔细最后地位不保。”
话毕,朝赶车的车夫淡声道,“赶车。”
“站住!君羡,我乃朝廷命妇,你坏我名声不止,如今你还拐走我的孩儿,我绕不了你!”景候妃眼底恨意喷涌,狰狞了脸色,再不复见平日柔弱婉约,手一挥,散在四周的景候府护卫涌了上来,将马车团团围住,“我知离儿就在车上,把他还给我!”
周围的百姓已经哄散开。有官家护卫在,他们纵是再爱看热闹,也不敢凑得太近,怕被殃及池鱼,只是依然不肯离去,站在不远的距离观望。
视线扫过神情冷肃的护卫,君羡不怒反笑,信手扬了扬手上的东西,“景候夫人,我如今可是刚上任的国朝国师,有官印的哦,你确定要跟我硬碰硬?围攻国师,这罪名你担得起吗?”
“……”景候妃不自觉倒退一步,呼吸急促,脸色惨白。
君羡手上,是国师的官印。
历朝五百年后,西玄国朝第二枚国师官印!
她气急之下,乱了阵脚,竟是忘了君羡已经不是寄住在侯府的无名之辈,她已经是国师了!
手心里冒出冷汗来,她虽为朝廷命妇,然品阶远远赶不上国师,就是景候的阶位,怕都在君羡之下!如果围攻国师的罪名坐实,她担不起,侯爷也担不起,搭上的,会是整个景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