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姑娘且说。”皇帝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状。
“皇上看一看这些,便能知晓我为何擅闯夏府,为何鞭打景候。”变戏法似的从腰间锦袋里取出一叠纸张,呈给靖武帝,这一举动又让靖武帝差点瞪圆了眼睛。
挥手能退风云,翻掌从无到有,这些给他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看到数百年的国师腰牌。
他亲眼见到了修仙者。
“皇上,请过目。”君羡又说了一次,靖武帝才回过神来接过那些纸张。
一张一张的翻看,眼底渐渐涌起怒色,汹涌翻滚,最后将纸张往案上一拍,“岂有此理!”
“这些都是君羡近日搜集到的,夏阁老身为文臣之首,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纵容家眷横行京都,欺行霸市。其与景候之间也有秘密往来。时间不足,我身边也没有人手,所查不过微末,先呈给皇上一览。当然,这些不是我当日伤人的理由,君羡只希望这些,能为皇上解一忧,作君羡翻身脱罪的证据。”
皇帝眼底怒色一敛,看君羡的目光带上些许轻松玩味,“你倒是实诚,直接就跟朕说出目的了。”
“让皇上见笑了。”君羡摸摸鼻子,“皇上明察秋毫,百官的一举一动岂能逃得过皇上耳目,皇上不办了这些朝廷腐肉,自是有深意的。君羡所求也不过是污水中脱身而已。”
闻听此,皇帝眼底的情绪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时光沉淀下来的睿智,笑,“你所言不错。朝堂上的势力盘根错节,有时候动一发而牵全身。朕并非不想肃清毒瘤,整治朝堂,只是万事都需小心谨慎,徐徐图之。此乃君臣博弈,朕,不能行错一步。”
龙椅不好坐。君羡深以为然。
当然,对甫见面皇帝就能对她推心置腹,她也是有点受宠若惊的。
毕竟,是她忽悠在前。
这靖武帝,有点好骗……
“太祖先生既然让君姑娘入世,可是有特别嘱咐?”话锋一转,皇帝突然问道。
“自是有的。西玄自开国以来,在先生那一朝到达鼎盛,当时四海升平,八方朝拜,可谓西玄盛世。然则到今日,西玄却再不复当日光景,一代代衰落至今,甚至开始频频受到蛮族威胁,国土丢失,先生有感愧对故人之托,又怒尔不争,遂命我前来辅助皇上,重震西玄声威。”
“……咳,让太祖先生失望了。”皇帝被说得,颜面有点下不来,却又不能出言呵斥。
眼前这位身份尊贵,加之,所言也是事实,无从辩解。
“皇上不必自责,自古权力交替都有起落,没有谁能永远盛极。君羡既然奉命在身,自当辅佐皇上左右,为皇上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