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的话,等于在熊熊烈火上再加了一同油。
“给我跪下!”景候朝那个笔直站立的小人儿逼近,脸上的狠色几乎凝为实质。
“我打了他们,扒了他们的衣服,就是折辱权臣重臣的脸面,”景离看都不看杀气凛冽的景候,黑眸环视眼前那群人,语含讥讽,“那么我身为景候府世子,当朝超一品侯爷的嫡子,多次被这些人殴打,羞辱,扒光了衣服丢进冰冷刺骨的池塘,那时候,怎么没人说他们折辱了当朝侯爷的脸面?合着我父亲的脸面,在你们眼里,就是没脸?”
稚嫩的嗓音,不高不低,在喧闹的场中,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带着满满的嘲讽。
无人不脸色微变。
那些事实,没人能否认,且眼前,还有小世子如数家珍,历历在目。
每一次,每一场遭受过的折磨,他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去年四月十二日,宁远侯生日宴,夏元衡带八人,将我堵在偏院假山,谩骂殴打,最后我一身是伤昏迷,被他们塞进假山洞里,以巨石封住洞口,第二日醒来求救才被人找到。此事不了了之。”
“去年七月十日,内阁首辅夫人游园会,高海轩带六人,在首辅府莲花池边,将我丢进池中十七次,最后以淤泥封住我口眼鼻,扬长而去。此事不了了之。”
……
“今春二月二十日,睿王府宴会,夏元衡带七人,以棍棒将我打入后花园池塘,压在池底溺水六次险些丧命,最后被王府小厮拖上岸,卧榻三日方救回。此事不了了之。”
一桩桩一件件,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此类事端竟达十数件之多!稚嫩的嗓音一一数来,声音全无起伏,仿若经历这一切的,不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