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入梦该与她好好说道说道了。
深秋夜冷,谢太后近日染了风寒,永乐宫侍婢从灯架上取下即将燃尽的红烛,重新点了一根,又用着剪子拨了拨芯子,盖好灯罩后便到床前查看谢太后的情况。
她撩开幔子一看,见人额上有汗,双唇嗫嚅,睡的极不安稳,她连忙唤了两声太后。
谢太后从梦中猛然惊醒,双目大睁,快喘了几口大气,偏头见到满脸担忧的侍女方才稍稍定心。
“太后娘娘是魇着了?”
谢太后由着人与她擦拭额上冷汗,疲倦道:“哀家梦见先帝了。”
“不过是梦罢了,娘娘安心。”
谢太后摆了摆手心累的不想说话。她有多怕先帝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她本就胆子小,进宫后见识过先帝的那些个手段,一见着人她双腿就止不住地打哆嗦,那人本就长的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性子暴躁不说还生的一身蛮力,不悦的时候稍用力了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能叫上好的黄花梨木劈成两半。
还记得当年她每次被翻牌子的时候,一颗心都拔凉拔凉的,就怕在床上先帝一个用错了劲儿将她掰成两段。
屋内侍婢都被她挥退了下去,谢太后捂着脸长叹一声,小声道:“苍天啊,梦中见一眼,哀家觉得自己至少要减寿五年。”
“蓝紫……”先帝那张脸烙印在脑子里散不去,谢太后忧愁的睡不着,干脆起身罩了件披风将贴身大宫女蓝紫叫了进来。
“哀家隐约记得云妃被打入冷宫后诞有一子,是还是不是?”
蓝紫身为永乐宫大宫女之首,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后宫就没有她不知道的,答道:“有的,近几年没有皇子诞世,冷宫那位应是排行最小的。”
她思索片刻又接着说道:“云妃因当年涉案褚贵妃之死被打入冷宫,陛下特意嘱咐了不管里头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