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嫣越听越心惊,想不到北堂殊的手段竟残忍至此。

怪不得阿愿说出那番话,感情侍寝等于死亡,所以在临死前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

祁嫣一时心绪复杂。

她现在敢断定北堂殊不会杀她,那她的侍寝内容会是什么刑罚?

还不如……不如上床呢。

不行,万一他突然发疯要挖她的脸可怎么办?

祁嫣整个人都不好了。

得想个对策才是。

在祁嫣忧心忡忡之下,天色渐沉。

霞光被乌黑的云彩吞噬,天空变成了一片灰暗之色。

祁嫣在其余宫人的侍奉下沐浴,出浴之后她们认真地在她身上涂抹精油推拿,缓解她的紧张。

可祁嫣总觉得这种感觉像她做饭的时候,用料酒腌猪肉的手法。

每个伺候她的宫女脸上都是惋惜与可怜的表情,可她们偏偏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姑娘,这是侍寝需要穿的衣裳,陛下特意吩咐过,您只穿这件。”

衣裳是纯白色素纱,轻薄而透,没有任何绣饰,穿上之后能隐约看见其中的肌肤。

领口与宽松的袖口倒是用了特别密实的针脚,但这两样地方厚实有什么用?

就这薄薄的一层纱,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只一层?”她不确定地问。

宫女点头,低眉顺眼道:“是。”

祁嫣一口气憋不上来,在心里骂了八百句死变态。

她穿上薄纱衣裙,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她的所有私密掩饰了却没完全掩饰,瞧着是欲语还休地刻意诱引。

寝殿内燃着好闻的熏香,是清冷的橙花味。

祁嫣缩在床榻上,偌大的寝殿空无一人,她如一朵正等待采撷的雪莲。

她不停地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反复提醒自己要冷静,只要伪装出最适合的情绪,她就有存活的余地。

门外响起叩拜声。

北堂殊推门而入。

殿外的冷空气瞬间吹了进来,随着长靴的踏入卷进几片晶莹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