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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莺不咸不淡说:“我睡着了。”

霍霆山嘴角抽了抽,他独自躺在榻上,软榻她不久前睡过,此时还能闻到浅浅的幽香,阖上眼后淡香缭绕在鼻间,宛若她近在咫尺。

但伸手一捞,却是空的。

身旁空荡荡,榻上唯独他一人罢了。

霍霆山翻了两个身,没睡着了,直接道:“夫人,我孤枕难眠。”

不远处飘来一道声音,“你我未成婚之前,你也一个人睡,难不成日日孤枕难眠?”

霍霆山:“……”

她这气性怎还有越来越大的征兆?

“夫人你高热方退,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霍霆山叹了声,“我为主将,幽州万千士卒性命皆在我手中,他们不仅是我幽州男儿,也是旁人的儿子、丈夫或父亲,是无数家庭的顶梁柱。倘若只是付出些小代价,便能减少大伤亡,我何乐而不为?”

良机转瞬即逝,他阵亡的消息新出时,兖州联军一定得意洋洋,说不准还在做着大胜的美梦。

没有比那时更适合夜袭的了。

裴莺听他前半句,还以为认识到错误,结果听完后半程,才惊觉他根本不知悔改。

她胸腔里本就闷了一团气,如今小火团在他的话中节节高升。理智告诉裴莺,他说的话没错,确实机会难得。

但有时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

“他们是谁的丈夫或父亲,你难道就不是吗?”裴莺那把火烧起来了。

古代没有抗生素,此番也亏得霍霆山的体格足够强健,外加他懂些药理,才能撑到回营里。且当时他坠江,后来寻到的兵卒绝对不多,虽然霍霆山没和她具体说找到几人,但裴莺猜测绝不会超过五十个。

带着那么点儿人他就敢去夜袭,出意外的几率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