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彻底清醒了。
原来不是梦。
是他真的回来了……
“霍霆山,你先放开,让我看看你伤哪儿了。”裴莺拍了拍腰上的长臂。
那人没动,“都好了,不要紧。”
“霍霆山!”她这话多少有点火气了。
男人睁开眼,眼里带笑,“夫人关心我至此,为夫甚是开心。”
裴莺见他赤着上身,但身上裹着不少布条,缠得密密麻麻的,几乎都可以当上衣来穿了,有些布条里隐隐渗出些血色,扎得她眼睛生疼,“你在外面伤了怎的不立马回来大本营?”
这些伤一看就是沉船那日弄的,那时距今已有六日,他竟拖了那么久。
“有事忙,忙完就回来了。”霍霆山侧躺在榻上,握着裴莺的一只手,捏了捏她指尖:“我前些天在夜里潜入兖州军营,暗杀了元兖州和小江王。主帅双双阵亡,夫人,此战可结。”
裴莺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看着他嘴角勾起的笑,然后红了眼眶。
霍霆山本意是解释自己的行程,说个好消息给裴莺听,让她高兴高兴,顺带炫耀一下自己的战绩,结果没想到把人弄得红了眼。
他本来是躺在榻上的,如今迅速起身,想说些话安抚,但来不及了,面前人涨红的眼眶迅速积攒起泪水,泪珠再次从她的眼角滚落。
有一滴泪珠落在了霍霆山的手背上,明明只是轻轻滴落,与鹅羽的重量相去不远,却让霍霆山扎了手似的下意识往回收。
他罕见的如临大敌,忙将人拥到怀中,粗糙的手指拂过她的眼睑,“夫人莫哭。当时事态紧急,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那般机会一旦逝去往后不再有,我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我可舍不得让夫人当寡妇。”
这话刚说完,他就被瞪了眼。
霍霆山见她眼泪总算是止住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开怀不已,“夫人心悦我,是也不是?”
他目光灼灼,炽烈得过分,仿佛将人笼入一团烈焰中。
裴莺被他看得不自在的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