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夫人不喜被牵着,那就自己走吧。”他的声音很低沉,听着平静,但其中似有压抑着的情绪。
仿佛是曾经惊涛拍岸的浩瀚黑海重归风平浪静,但那仅仅是海面上,在其下不可见的海底深处,有更强大的暗流在聚集。
来聚无声,却又愈发的汹涌澎湃。
裴莺手上一得自由,忙将手缩回衣袖里,又偷偷揉揉手腕,在心里把身旁人骂个遍,并没仔细听他话里的情绪,只当他已妥协。
不牵着裴莺后,霍霆山仍走在她身边,脚步和之前相比放慢了许多,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她走的是真的慢。
步子小小的。
估计放只元龟在地上都爬得比她快。
也亏得她不用上阵打仗,不然将领喊冲锋陷阵,大伙儿都冲完、把敌人首级别腰上了,她估计还小半程都没跑到,一辈子就当个车前卒。
裴莺并不知晓这会儿她在霍霆山心里已经被迫从军,还当一辈子大头兵。
身边人不如何,但这后花园是当真好看,且他说的赔礼一事并非迫在眉睫,于是裴莺继续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是真的不着急。
她的身形在女郎中属于高挑一挂,但也仅到霍霆山下巴位置。
男人稍稍侧头就能看见裴莺的颅顶,雾鬓风鬟,发间点以赤金镶白玉的对钗,美不胜收。
只是这颗小脑袋正小幅度的左右微转,似在观赏这后花园中的奇花异植。
不喜欢手链,喜欢花花草草?
霍霆山目光扫过这满院子的花草盆栽,暗自皱眉,完全不觉得有何吸引人的。
这些花草连盆都造得那般精致,想来一定价值不菲。
花一大笔银子买些不能吃,不能用,摔不得,还得精心伺候,最后只能用来看几眼的花草,弄这花园的人怕不是脑子被门缝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