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二婶巧舌如簧,三两下就直接颠倒黑白,把自己塑造成了苦主。
她抹着眼泪,说起自己的辛酸来:“小的一家还在河头村时,受尽了他们的欺负,不得已才举家从河头村搬走的。”
欺负,哈?把别人欺负到死的那种?
就是冷眼看着的简雨晴,也怒了。她往前一步,冷着脸道:“二婶子,您先回答官人的问题——您和您郎君,是否把我阿爹已死的消息瞒着我全家?是否在外头宣扬我阿娘和阿弟已死的消息?是否宣扬盼姐儿是我爹之女的谣言?”
简二婶哽住,厚着脸皮道:“那是旁人自己误会的,我们从未说过这般的话,更不知道大郎已经去世了。”
好一个自己误会的。
合着所有事都是旁人自作多情想出来的,和他们两个毫无瓜葛!
简雨晴笑了,被气的:“哦,是吗?”
她深深凝视着简二婶,忽然提起一件事来:“六年以来我阿娘一直不愿相信阿爹已死,不愿去官署衙门登记,因此每年税赋都是按阿爹尚在时缴纳。”
“简二叔热心,又以顺路为由而把村里上交税款的事一应接下……”简雨晴垂着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简二婶。
简二婶心跳骤快,眼神闪动。
简雨晴嗤笑一声,道:“请问我家多加的那份税赋是给了谁?是简二叔收下了?还是收取税赋的官吏渎职,一直多收了份钱?”
要是简二叔不知情,那便是官吏渎职。
要是官吏未曾渎职,那简二叔应当头年便知晓此事。
柳县令听罢,手里的惊堂木有些握不住了。要知道官署内每年要评定登记辖属内家庭户口等级并造册,交予州官再行征收税赋。要是这上面出了差池,那包括他这个县令在内,全部都是渎职!
简二婶嘴唇嗫嚅:“我,我,我……”
柳县令懒得从她口中得到答案,当即发话让人去把河头村的税赋单子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