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牵住虞藻的手,一起落在奏章上,“我看过你在太学的成绩,你画的一手好丹青,可见你的学习天赋不凡。”
提到虞藻的画,虞藻得意地翘起唇角,想骄傲地炫耀,却还是摆出一副谦虚的模样:“都是林博士教得好。”
他虽如此说,可微微伸过来的面庞,分明是等待夸奖的样子。
明凛不免产生微妙感。
他身居高位多年,旁人敬他畏他,孤家寡人的他,从未体会过这种类似被依赖的感觉。
很奇妙,也很独特。
明凛又禁不住想,怎会有人天生如此讨喜?
“林博士眼光挑剔,太学里所有学子都受过他的责罚,包括年幼时的我。他却对你的画赞不绝口,将你视作得意门生。”
明凛如虞藻所愿,说出赞美之词,“小藻这般擅长丹青,日后批阅奏章,自然也会得心应手。”
“慢慢学,总会学会的。”
明凛带着虞藻的手,一起握住一只毛笔,在奏章上缓缓写字。
虞藻瞧得认真、学得也认真,他又听见明凛在耳畔说,“再说了,你的两位义兄都是可造之材,有他们辅佐你,必然不会出岔子。”
明凛不愧是皇帝,极擅于攻心,说出来的一番言语,直戳虞藻的心窝子。
有兄长在,虞藻的确不用担心。
就算当皇帝很困难、要学的东西很多,但是他兄长厉害呀。
虞藻不会批阅奏章、也看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语句,但兄长会帮他批阅的。
就算大哥不帮,还有二哥呢。
就像儿时,二哥模仿他的字迹,帮他写功课一样。
裴忌自小便擅长为他代笔。
虞藻面庞红润,紧跟着,又想起一件很要紧的事。
他忙抬起面庞,忧心忡忡道:“可是我父王……”
若按照明凛所言,明凛宣称他是明凛流落在外的子嗣,那他便是明凛唯一的子嗣,立他为储君,一切顺理成章。
可他毕竟不是明凛的孩子,他父亲是北凉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