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少年天生体热,尤其是魏黎安,时常练武的他更是惧热,只不过须臾,额头便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怎换了这么久,还没换好?”凌北敲了敲手中折扇,撺掇着,“你们谁去瞧瞧?”

这心思昭然若揭,林观遇都懒得拆穿。他瞥了凌北一眼:“小侯爷你怎么不去?”

凌北摇开折扇,理直气壮道:“自然是不敢去。”

凌北好不容易才与虞藻重修旧好,又怎可能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为自己徒增烦恼?

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目光一转,落在一脸黑红的魏黎安身上。

“魏小将军,你不是对游园毫无兴趣吗?今日怎如此有雅兴。”

魏黎安是个武痴,他搞不来文雅这一套,平日里的文学课能逃就逃。

同袍平日里聚集评画作诗,也总是见不着魏黎安的身影。

魏黎安绷着张黑红的脸,汗水从额头滚落下来,脊背挺直,肩膀如起伏的山峦那般开阔。

“我自然是为了世子殿下。”他看向被风吹得徐徐扬起的帘子。

山水画折扇后的俊容微微一哂,凌北道:“魏小将军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没认清北凉小世子是男子吗?他可不是女郎,也不会因那块玉成为你的小娘子。”

魏黎安神色不改立于原地,心中却默默补了一句。

他本来就是我的小娘子。

又等了一炷香,帐子内毫无动静。

他们倒不是等得不耐烦,而是担心与困惑——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若虞藻只是在帐内睡了一觉、再更衣,按理来说不需要花费这么长时日。

可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里面服侍的随从那么多,也不应当毫无动静……

“我们一同去瞧瞧。”

就算挨骂,也一起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