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乘船的行人都拿出干粮填肚子,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富裕,吃的都不怎么好,祝惜默默打量一圈才发现吃白面馒头的并不多,角落里坐着的五六岁垂髫小儿眼巴巴盯着她手中白面馒头,她垂眸视而不见,慢慢啃干馒头。
客栈的白馒头是早上刚做出来的,到中午还是软乎的,所以算不上难以下咽,祝惜边吃馒头边小口喝水,她的水放在葫芦里,背在肩上沉重硌肩膀,可又不敢一次喝完,在船上解决生理问题太不方便,水喝多了只能自己忍着。
“娘,想吃馒头……”垂髫小儿嘬着手指头,仍旧恋恋不舍盯着白面馒头。
小儿的娘穿着粗布麻衣面容沧桑,她头上裹着一快枣红色头巾衣襟上打着不定,看向祝惜时动动嘴,又不知说什么,最后从包袱里掏出一文钱:“小公子,你可还有馒头,我同你买一个可好?”
祝惜买的馒头是一文钱两个,她从油纸包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那小儿:“吃罢,不值甚么钱。”
女人一喜,推搡着小儿接过馒头:“谢过小公子。”
祝惜摇摇头,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
船晃晃悠悠一路行到章县,祝惜付了剩下的船费上岸到客栈投宿,章县只有两家客栈,她在两家问过价钱选了其中一家掌柜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夜里她睡的很不踏实,因为怕有追兵随时赶到,好在这一夜总算安全无虞的度过。
第二日祝惜穿好衣裳确认无误才敢走出房门,她下楼结过房费,照着小二指的路去找马车,她要一步步往东南走,车夫不愿远行,只肯将她送到附近的临县,明日还可赶车回来。
祝惜同意了,只要离晋国京城越远她就越安全,她不会骑马,这世道只能依靠马车慢慢走远。
马儿开始哒哒走动时,祝惜坐在马车里颠簸,马车四周有布帘遮挡,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她不认得路,还是要防着被人拐走或者走弯路,赶路期间两人有短暂交谈,车夫很实诚对周围很熟悉,日落黄昏时就能看到临县的影子。
“大哥,你可认得什么人肯去云州的?”祝惜多付给他十文钱车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