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长到十四五,开始在外面自己赚钱的陆训已经过了需要母爱的年纪,他也忘不了当年郝丽华那厌恶防备当仇人的眼神,还有那一声声充满憎恶的野孩子,不管她怎么想亲近,陆训对她的态度都只有恭敬客套。
“那你高考落榜没有复读和她有关系吗?”
顺子之前提到过,他高考落榜是因为陆谨突然发病,当时家里没一个人在家,他不得不选择救陆谨缺堂了一门考试。
他成绩那么好,学校里上大学的准苗子,这样的情况该复读的,怎么会没有复读呢。
陆训默一瞬:“和她有关系,但不大。”
当时陆谨的身体比现在还要差,每个月蛋白粉这些不能断,看病也要不少钱,还时不时要去沪市做检查,郝丽华一边偷偷摸摸养娘家,一边诉苦没钱。
陆老头一个人的钱要填补整个家的窟窿,有时候陆金巧手头紧还要问他借点,他手里早没钱了,偶尔还要在外面欠饥荒。
偏偏当时还有人要查他帐。
渔轮厂太大了,变动多,他是财务科长,被盯上了。
那种情况他很难做到什么都不管安心复读,恰好那个时候他亲生爷爷的老战友找到他,问他想不想当兵。
他几经考虑下,选择了入伍当兵。
“好了,那些都过去了,对比那些在孤儿院吃不饱,现在还不知道前途在哪儿的孩子,我算幸运了,不提了。”
陆训手上的手帕已经湿透了,他扶着黎菁肩捧起她哭得通红一张脸,眼里噙满温柔怜惜,哄道她。
对比那些孤儿算幸运的了,可他也是不幸的啊。
黎菁抬眼看着他,想到他一个人跑到孤儿院,人家却不要他,只能去睡天桥下面的桥洞,她眼泪不受控的再次迸了出来。
“我,我没有办法做到很礼貌对她了,这个钱我不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