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回他竟然敢犯下如此罪行。
皇上眉宇微皱,脸上威仪顿显。
涟音顿了下,继续说:“遇袭的时候正是深夜,我听到门外有打杀声,心知不好,趁乱叫醒两位公主,悄悄从驿站后面逃了出来。我们三人皆是弱小女子,走在一起目标太大,于是商议好分散离开。我走便捷的水路,两位公主则走不那么方便的陆路。他们没想到我会撇下两个柔弱女子单独走,以为我们在一处,于是全力追杀我。一路上暗杀不断,我花了一个多月才摆脱他们进京,此时我已经身受重伤。”
话及此处,她喉头有些哽咽,无人知晓这一路来她究竟吃了多少苦,风餐露宿,明枪暗箭,几乎是从刀口上淌了过来。
“然后呢?你进京后为何不来找朕?”皇上问道。
涟音吸了吸鼻子,说:“我身上没有通关文牒,根本进不了城,只能待夜深人静才翻城墙进来。可我能进京城,并不代表能进守卫森严的皇城,我在宫门外徘徊了数日,却徒劳无功。此时,两位公主也赶到京畿,我和她们会面之后,将她们安置在了城外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再度进城寻机面圣。而后,我认识了一个人,他见我身受重伤,将我带回府上,假意说会带我进宫面圣,实则是想从我口中套出两位公主的下落。我识破了他的阴谋,一直咬死不肯说,他大为光火,将我打得半死。”
皇上面色格外凝重。
陆晚晚听得心惊肉跳,她忽然明白为何涟音一直对她和谢怀琛疑惑,原不是她不肯信任,只是她曾满心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却差点付出生命为代价。
“他将我折磨得半死,我学过龟息功,屏住了呼吸,他以为我死了,便没再折磨我。”涟音似乎想起自己当日所受之折磨,那种痛苦烙进骨子里,每每回想起,骨子生疼:“然后他找人,将我扔进乱葬岗埋了。”
陆晚晚悚然色变,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埋进了土里,她该如何绝望?
涟音微微一叹:“幸好埋我那人胆子太小,见我断了气,草草埋了了事,没没有将泥土压实,我才得以苟活至今。然后一个经营玉石的老人经过乱葬岗,听到我的呼救,他将我从土里刨了出去。”
说起那位素未蒙面却仍对她施以援手的老人,涟音面色动容,眼眶也濡湿了,闪着晶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