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耳朵里一阵嗡鸣,好似什么也听不清。
饶是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亲耳听到徐笑春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滋味,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激荡开来,一下一下,磕碰着她脆弱的心,尖锐的疼痛冷不丁蔓延开来。她只觉得冷,从未有过的冷,从脚底蔓延,一点点沁入皮肉,深入骨髓。
她抚着胸口,退了两步,跌坐在床沿。
倩云扶着她,心中大为不忍,她道:“大姐姐,你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哭一场就痛快了。”
她没哭,眼泪干涸了似的。
没有泪,只有悲,只有痛,眼神干枯地去牵徐笑春。
她扯了帕子,去抹笑春脸上的泪,毫无章法:“别哭,还没到当哭的那一步,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徐笑春怕陆晚晚难过,当即止住了哭声。
陆晚晚满意地抚了把她柔顺的长发,道:“这才对,今日你可要高高兴兴的。”
“你帮我回去给国公爷和夫人带句话,我陆晚晚愿嫁谢怀琛为谢家新妇,若她以前说的话还算话,今夜戌时两刻到陆家后门来接我;若他们不愿意,我就自己走去镇国公府。”陆晚晚极力挤出一抹笑。
徐笑春惊愕抬首:“晚姐姐……你……”
陆晚晚轻捧着她的脸,说:“出事前夜,谢怀琛让我嫁给他,我没同意。现在,我愿意嫁给他了,想必他会很开心。”
徐笑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淌了出来。
陆晚晚轻拭她的泪,说:“别哭,今儿是我和你哥哥的好日子,你该为我们高兴才是。”
徐笑春十分艰难才挤出一抹笑意:“晚姐姐大义,徐家和谢家都会记得姐姐的恩情。”
听到这话,陆晚晚不免笑了,觉得她的话有些孩子气。
“就算该记,也是我记你们的恩情。”
徐笑春离去后,一屋子人便都忙活开了。
对于陆家来说,今夜注定不是个平凡的夜。
陈嬷嬷和月绣草草收拾了东西,随时可以离开。陆晚晚的东西不多,收起来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