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絮没想到莫名听到了他的初恋故事,自己仿佛被扔进了装满了柠檬的罐子里,酸味弥漫。她有点不开心了,说:“还是个千金大小姐。后来怎么样了,你们交往了么?”
沈钊说:“没有。我妈翻我抽屉,发现了门票。当时没提,等到演出当天把我关在家里,硬生生让我放人家鸽子。”
梁絮觉得他妈这招还挺狠的,不动声色地打儿子个措手不及。沈钊这么要面子的人,失信于人,应该觉得挺丢脸的。
沈钊说:“不光这样,你知道没去赴约的那天我在什么地方?我被我妈关在放杂物的仓库里,灯早就坏了,里头全是箱子和灰尘。就门板上有几排透气孔,要不然简直要把我活活憋死。”
他说着,不愉快的经历又回来了。他皱着眉头,脸色阴沉道:“那年我才十五岁,被她关了一天,断水断粮,又黑漆漆的,差点就死在里头。到晚上十点多她才把我放出来,回家又让我跪搓衣板,问我知道错了没有。”
梁絮同情地看着他,觉得他妈实在太过分了。
沈钊说:“我怎么知道哪里错了。她说我不知上进,将来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不配做她的儿子,将来也没有姑娘会喜欢我。”
梁絮觉得这话说的太狠了,搁谁也受不了。沈钊似乎也很受打击,沉默了良久才说:“反正就是这样,她不准我跟人家来往,也就没有后续了。”
他虽然这么说,梁絮看得出来,这件事对他打击挺大。她同情地拍了拍沈钊的肩膀,沈钊垂着眼说:“她就一直是那个样子,有她自己的一套规矩,特别爱体罚人,不通情理。”
梁絮轻声道:“你怕她吗?”
沈钊迟疑了良久,轻声道:“她是我妈,我不敢。”
梁絮有些同情他,明明是被伤害了,却连怕都不敢。梁絮觉得他应该是恨她的,但心里恍恍惚惚的,连这个概念都不能够清晰地捕捉到,一切就烟消云散了。他得活下去,要装作乐观,能够适应这一切,然而心里却因此留下了一道伤痕,经年难愈,时不时狠狠地疼一下,提醒他伤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