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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的薄荷下去买槟榔话梅,但是劫后余生的城市,并没有一家店铺开张,各处都是慕容瑞纯的士兵在巡街盘查,人心惶惶,街头许多衣衫褴褛,甚至衣不蔽体的行人三三两两瘫坐在街头乞讨,在初春尚带着寒气的风中,露着青紫色的脸或腿或胳膊。

沈明锦怕节外生枝,强忍着心头的翻滚,用帕子捂着嘴对潭儿道:“快将薄荷唤回来,等到了再说!”

薄荷只得让夫人靠在自个身上,给她按太阳穴,按摩头皮,让她放松些。

邵家军驻扎在新近攻打下的城市里头,有边梁带着,倒是顺利地进了军营,邵楚峰不在主帐,父王也尚未回来,主帐里头和在康平县一般,十分节俭,只一张床,一个桌子,几张凳子,床上的被褥像是才换的新的,十分明媚淡雅,一朵朵粉色的梅花,与外头血~腥的场景十分格格不入。

沈明锦反了几日的胃,莫名地安静了下来,只是呕吐了一两日,精神也有些不好,看着薄荷点了安神香,便先和衣躺着睡了一会。

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昏昏沉沉地不时冒出几许轻声的呓语。

邵楚峰在落日前,赶了回来,见主帐外头站着女伴男装的潭儿和薄荷,心头蓦地一松,步子也更轻快了起来。

喉咙略略滚动一下,问薄荷道:“夫人可是在里头?”

薄荷笑着答道:“夫人这几日有些劳累,正在里头歇着!”

话未说完,营帐的帘子便被一只略略粗糙的手掀了起来,邵楚峰一步一步走进床榻,淡粉的梅花被褥下头,一张安静又瘦削的小脸,微微皱着眉,睡的似乎十分昏沉。

征战半月以来一直紧绷着的心弦,这一刻忽地柔软下来,像一潭清漾漾的溪水,在春风里,起着一层层细小的涟漪,一荡一缓。

沈明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床前坐着一个人,穿着十分眼熟的墨色锦衣,屋里的安神香已经灭了,没有点灯,沈明锦模糊着喊道:“楚峰?”

那人坐着,没有应声。

沈明锦心里忽有点毛毛的,仔细睁了眼,见那人定定地看着她,脸上十分洁净,除了眉眼的疲色,竟和京城里时的翩翩公子一般无二,脸腾地一下子红了,“楚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