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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中,我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人在不断地给我念着艾米莉狄金森的诗,

我的生命曾两度终止,

在终止之前;它仍在等待,

看第三次苦难的秘密,

是否会被时间的手揭开。

如此巨大,如此难于想象,

就像曾经的两次,令我昏厥。

我们只能一次次告别天堂,

一次次梦想着与地狱告别。

半梦半醒之间,晕睡迷蒙,身体轻飘飘,灵魂仿佛不再属于自己,轻扬在何处,每当想要远飞而行时,总是有一个声音在低低地焦急地催促着我,将我拉回,他在对我说,你为何还不醒来,我已经等了太久,磁性而轻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如同雨水甘露,使灼热焦燥的身体一片清凉。

很多时候,其实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片虚无飘渺的空间里,没有烦恼,没有忧伤,没有阴谋,没有争斗,也没有流血,没有回忆,更没有爱情。我欢欣雀跃,远离了人间的爱嗔痴怨,内心一片宁静,穿透了世事,获得了超越和解脱,从上至下地俯视这纷繁乱杂的红尘世间,超然而特立独自前行,前生后世,抛诸至身后最遥远的地方。

只是,那个声音在我耳边一直没有停止过,他的温暖也不断地传至我的手心,我微叹息,他的执着与坚定是我始终难舍的所有一切,是我在这片血腥灰暗空间中最不能放下的心中牵挂。

艾米莉的诗依然在我的梦里回荡着,轻语飘飞,温柔低语,

有人说,有一个字,

一经说出,也就,

死去。

我却说,它的生命

从那一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