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骂完了之后他又开心起来,神清气爽的坐在窗边哈了声。
陈翰林和管家都以为他疯了,愣愣的看着他颇为不知所措,还是管家瞪大了眼睛壮着胆子喊了他声:“大人,那现在,咱们这香烛纸钱,还要不要了”
徐大看了他眼,冷然笑了声:“要,为什么不要?不仅要,还要有大用处!”
他面说,面低声交代了陈翰林几句话。
与此同时宋程濡也得到了消息,他得到消息倒不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他现在已经因为是太孙妃祖父的缘故被参奏了,朝中那些御史们可不怕阁老不阁老的,个顶个的闹的厉害,还有不怕死的追着来长宁伯府骂,来长宁伯府打的,他也就顺势提出请辞,可是如今建章帝病着,自然没人来批准他的奏章,他干脆就不去上朝了,缩在家里。
他得到消息是因为宋老太太,宋老太太亲自来了前院书房,面说向明姿的事,说完了又告诉他:“如今咱们府门前可热闹的很,听说光是来咱们家专门吐口唾沫的就不知有多少个,明姿的马车只好绕到西角门进来”
她笑了声,有些疲累又停了会儿,才恢复了精神,接着道:“皇后娘娘这是又添了把火,生怕这把火生的不够旺啊。”
宋程濡身家常衣裳,下榻来扶了宋老太太,跟她同坐了,才笑:“可不是,皇后娘娘这倒是帮了大忙了,现在这京城上下,只怕恨不得吃我们的心都有。而百姓们越恨我们,他们恐怕就越高兴吧,越高兴,防备就越少,怀疑就越小。”
“挺好的。”宋老太爷冲宋老太太眨眨眼睛,又给她倒了杯茶:“对了,上次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好似是说小宜的事?”
宋老太太原本是想和宋老太爷说卢重华的事,可是宋楚宜后来又特意交代罗贵传话回来说不必提,她也就只是摇了摇头:“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为着她也成亲小半年了还没动静,因此有些着急。可现在哪里是提这事儿的时候?”
宋老太爷也忍不住失笑:“是啊,现在可不是提这事的时候。”
话音刚落,宋仁和宋珏匆匆进来,两人面上神情都有些不大好看。
还是宋仁先开了口,跟宋老太爷和宋老太太都行了礼,才道:“父亲,母亲,才刚梁大人在太极殿撞柱了!”
宋老太爷瞪大了眼睛,显见得有些错愕,站起身来惊道:“什么?!”
宋珏的语气相比起宋仁来就要平静许多,压低了声音道:“就是为了捣毁韩正清家祖坟事,梁彤说皇后娘娘如此行事显然有失偏颇,乃是故意维护太孙殿下。若是如今太白真人已经诊出圣上果真是中毒,那太孙殿下就脱不了嫌隙。还说皇后娘娘或许或许就是太孙殿下的帮凶。”
宋仁跟着叹口气,到了此时也平静下来了,脸上神情有些木然,最近生的事情太多,他已经震惊气愤不起来了,刚才看见屋门前围着的大群人,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让人绕路从侧门进来,此刻就接了宋珏的话:“就因为这个,梁大人越说越生气,开始哭先帝,开始哭圣上,说恭王太子都是皇后娘娘亲生的,皇后娘娘教子如此,自身也不持正,既不持正,她说不定照样也能把太孙殿下养歪,说着说着,越说越气,听见里头没动静,不肯撤回旨意,干脆就碰了柱子。”
第一百二十章 动手
朝中的腥风血雨就此拉开了帷幕,不过两天,太白真人就确认了,建章帝身中奇毒。而卢皇后因为此前打砸韩氏祖坟,逼迫梁彤撞柱,已经彻底失了威信,朝中御史对卢皇后和锦衣卫的参奏如同雨后春笋此起彼伏,闹的人头痛。
朝中人心已经是一盘散沙,眼看着已经千疮百孔,只差最后一击,主和的声音更是甚嚣尘上。
“事到如今,也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徐大转动手里的杯子,神色晦暗的看着对面的胖子:“不是说查不出来是什么毒吗?连太白真人也没有办法,我们该帮帮他们了,让他们这么一直乱下去怎么行?”他脸上表情阴狠,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轮到你们出手了。”
他看着胖子皱起眉头,就道:“没什么好耽误的了,就差这最后一步,现在要是不整死太孙,以后等他缓过神来,哪里有这么容易?”
他顿了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不动手,还等什么时候?你们已经不必再藏了,不会是真的当他的人当习惯了,这习惯都难改了吧?”
胖子摸着自己的肚子打了个圈儿,呵呵笑的看着徐大,半点脾气也没有,就算是徐大已经急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仍旧不急不躁,想了想才道:“真的就此时动手?不再观望观望?”
徐大连想也没想就挥了挥手,颇有些不以为然:“不必了,还观望什么?”他冷笑了一声看着如今繁华不再恐慌滋生的京城,目光里全是毒辣的嘲讽,说出来的话也毒辣异常:“现在朝中民间都已经怨声载道,卢皇后和太孙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原本谣言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又有太白真人亲口证实皇帝是中毒。皇帝也不可能再醒过来了,现在这个时候,你们一个是太孙身边的绝对亲信,一个是张天师自幼长大的师弟,你们两个都站出来亲自指证太孙了,还有谁会不信?”他笑的意味深长,看了胖子一眼:“说起来,你们两个在世人眼里,不就算是在太孙眼里,也是不折不扣的心腹啊,还有谁比你们站出来更有说服力?”
桌上摆着的红梅还散发着幽幽香气,胖子面前摆着的藤萝饼也热腾腾的,他歪着脑袋拿了一个饼在手里掂了掂,唔了一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