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何氏异常热络的态度提出来,不免又想起了苏大太太当时缠着她非要说些宋贵妃在宫里如何如何的话,想是后来花园内出了事,她才没机会继续说下去。
宋程濡问宋楚宜对这件事的看法。
“圣上与皇后娘娘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太子出生之际圣上恰好登位,向来被认为吉兆。也因此,太子早早就被确立为太子他的地位若无意外,当是无可撼动。”
可偏偏就有一些意外。
太子仁厚聪慧,又受当今宠爱,可偏偏身体极差,从小就是个药罐子。
上一世太子身体虽然不好,却安安稳稳的活着,若不是被行刺了,能活到登位也未可知。
宋程濡真是越发的喜欢跟这个小孙女聊天,她的话永远字字珠玑直切要害,话说的也坦诚明白,不会故布疑阵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来了兴致,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忽然开口问她:“那依你看,祖父该如何应对?该如章天鹤所说写折子还是装作不知道?”
宋楚宜低眉敛目稍一思索便摇头:“祖父上折子,写什么呢?”
宋程濡嘴角微翘,蓄的极好的胡子一抖一抖。
“西北军饷被盗?可是军饷现如今还是好好的,不是已经过了石嘴山了么?章大人说写折子,那为何是您来写?”宋楚宜毫不犹豫指出其不可为:“您为了户籍册子跟宝泉局铸新币的事,可并不曾关注过这西北军饷。这事情是由季世叔去办的,您若是知道的比他还清楚,那当今怎么想,御史们怎么想,季世叔,又怎么想?”
宋程濡看着宋楚宜,目含惊喜,差点忍不住要击节赞叹。
宋楚宜不骄不躁,继续道:“何况,端王显见得是想先拉拢您,拉拢不成必有后招。现如今他仍旧是端王,您若是上折子指他欲行不轨,谁信?有何铁证?有何人证?既是都无,少不了被安上一个诬陷皇亲的罪名,还得罪了端王。而端王毕竟曾起过拉拢您的心思,太子殿下从今以后也未必能尽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