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便直接切入主题,看样子梁氏已经极为不耐烦了,估计那秦家的也没少诉苦。
李氏的面色却丝毫未变,接过胭脂捧着的描金小漆盘里面的茶盅递给梁氏,才恭敬的垂了手,应道“太太您不知道,我正要跟您提这茬儿呢。您可记得上次瑞王妃来咱们家做客的事?”
梁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丝毫不着力,顿时有些憋闷,但听李氏提起那瑞王妃,却还是不由得接口道“瑞王妃又如何?”
“嗨!太太快别提了,提起来又是一桩气人的事儿。上次瑞王妃来咱们家做客,很是赞赏了咱们家姑娘一番,又给了极好的见面礼。上好的布匹什么的倒也不值一提,只那几对簪子,乃是皇后娘娘赏给各府王妃们的节礼,瑞王妃统共就得了两对儿,一对儿给了筠丫头,一对儿给了四丫头,谁知这秦家的养了个不晓事的闺女儿,竟偷拿了四丫头的簪子,惹得四丫头好一顿哭。”
李氏说着,看了看梁氏的面色,接着道“太太您说,单论这一条,这丫头是不是就该被打死?更甚的,是那秦家的不晓事,嘴里不干不净的辱骂主子,又说有太太您护着,她谁也不怕,说我是‘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该管这些的。我脸皮儿厚,被骂几声也无妨,只是太太的声明如何能就这么被带坏了?有那不晓事的,不说是奴才胆大妄为,反而以为是太太刻意纵容呢。”
纵容什么?
纵容家奴欺主?还是纵容家奴偷盗?
显然这亮点无论哪一点,梁氏都是不能接受的。
她皱了皱眉,向夏青心道“你的东西怎的不好好让大丫头管着,倒让一个小丫头偷了?可见你们房里素日的规矩没有立好。整的牛鬼蛇神的,成天搅得府里不得安宁!”
梁氏这是拿李氏没有办法,李氏那一番话说下来合情合理,挑不出一丝错处,梁氏无法出气,只好来找自己的麻烦。
这话说的算是很重了,夏青心脸上一红,越发的低头不敢回话。
屋外做针指的丫头们也似乎知道似地,一发儿的噤了声。
李氏低头间瞥了夏青心一眼,笑着道“太太这话儿说的,那丫头存了歹心,又如何能防的住?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呢。四妹妹又哪里想招惹这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