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裴颂的黑发,是裴颂去世后灵芝剪下他的黑发,为小螃蟹编成了手绳,一直带在她手上,也是她唯一带来这个世界里的东西。
因为爸爸的头发就是她的阿贝贝。
从小螃蟹出生起,她就喜欢抓着裴颂的头发,吃奶时、睡觉时……三岁之前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裴颂,习惯了抓着裴颂的头发。
三年多,明明她已经忘记了爸爸的长相,却改不掉这个习惯。
宋斐然摸着女儿湿漉漉的额头,觉得空气那么潮。
镇痛药很快就起了效,小螃蟹躺在她身边终于又睡着了,小小的人睡着了还在轻轻抽泣。
宋斐然看了她一会儿,却没有睡意。
她关了夜灯,蹑手蹑脚地离开卧房,看见没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外大雨如注。
在没开灯的客厅里,她很想喝酒。
可家里的酒已经被全部清理了,她需要控制酒精的摄入,可她的基因里仿佛刻下了酗酒的dna,尤其在她达成了所有任务,所有目标之后,她陷入一种茫然之中,需要酒精和性爱。
她之所以会接受返聘,重新做任务,也是因为她喜欢做任务,喜欢赢,她没有办法接受平静的生活。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小螃蟹,她必须改掉酗酒。
宋斐然坐在昏暗的客厅沙发里,拿出手机给心理医生发了个信息:我昨天喝了两杯香槟。
是的,她在戒酒一年之后的昨天喝了两杯香槟。
她认为自己现在想喝酒,是因为没有控制住喝下的那两杯香槟,有时候打破一丁点规定,就会导致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