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說,旁邊一直沒吭聲的霍師傅擡起頭,看瞭一眼。
旁邊大傢想想也是:“倒也是這個理兒。”
這些年在國營飯館日子享福啊,吃喝不愁,什麼都不缺,工資也高,傢裡孩子都養得臉蛋子紮煞,中午更是能舒坦睡一覺,要是自己幹,那就不一定瞭!
顧舜華:“再說咱要想掙錢,其實法兒多的是,比如我沒事做做清醬肉,也能撈一些,或者回頭大傢多跑跑堂會,有機會都互相知會一聲。”
李師傅嘆瞭口氣:“清醬肉就算瞭,那得不少本錢呢,咱也幹不起來!堂會倒是應該跑,大傢夥確實應該知會著,有什麼掙錢的機會說一句,一塊兒發財!”
旁邊馮保國便道:“清醬肉要本錢,人傢開飯館也得要本錢,估計要的本錢還更大啊。”
大傢一琢磨,說得也對啊,出去幹,什麼都要本錢,還是得把自傢存折拿出來,那可就肉疼瞭。
顧舜華知道大傢的心思,在日本待瞭兩年回來,明顯周圍的氣氛不一樣瞭,改革開放的氣氛起來瞭,像骨朵兒那樣的美發屋越來越多瞭,私營飯館也時不時能看到,至於路邊的小攤小販,包子鋪餑餑鋪更是常見瞭,甚至有個別的公私合營已經要脫離國營重新自己幹瞭。
顧舜華勸大傢夥的,確實是真心話,出去幹,那也不是輕松活兒,以前掙清醬肉的錢,都是累死累活扒一層皮,後來跑到日本,為瞭能夠打出來中國烹飪的名頭,那更是豁出去命黑天白夜地操心,從食材到配料到烹飪到菜單,哪一個不是得翻來覆去研究,和在國營體制內穩吃公交飯肯定不是一個概念,所以順嘴提醒那麼一句。
不過當然也知道,別人的想法和自己未必一樣,自己好歹掙瞭錢,好幾萬塊呢,肯定不愁,所以能在國營飯館拿著一個月一百多的工資舒坦著,但別人沒這個傢底,看著外面掙錢眼紅,那也是人之常情。
回去傢裡,顧舜華陪著兩個孩子看書,難免就和任競年說說這件事,臨末瞭感慨一句:“現在這氣氛真和兩年前不一樣瞭,咱回頭清醬肉還是得做,好歹咱有經驗有名氣也有本錢,先天條件優越。”
任競年才從外面回來,正埋頭畫線路板,他想爭取這幾天做出來鍵盤,聽到這個,隨口道:“那肯定的,現在各行各業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天橋做小買賣的都多起來瞭。”